沈皙梔下車,開了後座的門,將喬縱扶了出來。
一個大男人人高馬大的,她扶的有些吃力,沈卿譯卻全然沒有幫忙的意思。
沈皙梔抬眼,瞪他:“沈卿譯!”
“怎麼?”
“你有沒有同情心啊?”沈皙梔抱怨,“你看你妹妹扶著個人這麼辛苦,你也不搭把手。”
沈卿譯摸著下巴想了會兒,“也是。”
沈皙梔心下一喜,以為沈卿譯這就來幫自己。誰料男人把車門一關,自個兒上了車,冷漠無情道:“我看你和喬縱感情也挺好,今晚就留在這兒吧,照顧下他。”
話音剛落,汽車尾氣在沈皙梔身後撂了一串。
沈皙梔:?
沈皙梔看了眼那輛遠去的黑色車子,又掃了眼身邊這個喝醉了的喬縱。
淦!
果然遇見喬縱就沒好事兒。
……然而她又偏偏對喬縱舊情難忘。
沈皙梔咬咬牙,循著記憶走到喬縱家樓下。這時候她才發現,她竟然還記得請喬縱家的具體住址。
一切似乎都已經遠去,可是一切又似乎從未離開。
她一層一層數著電梯,在心裏罵了沈卿譯一千遍,脖頸處卻傳來極為微弱的癢意。
沈皙梔垂眸。
喬縱以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靠在她身上,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能看見男人清雋的側臉。他挺直的鼻梁隨著一下一下的呼吸,偶爾會碰到她脖子。
而他的唇。
離她肌膚的距離不過半厘米。
仿佛一觸即離,卻又似乎隔了一層看不見的鴻溝。
“嘀——”的一聲。
電梯到了層數。
出電梯就是喬縱的家,沈皙梔摁了門鈴,來開門的是她不認識的一位阿姨。
她不認識人家,人家卻像是認識她,那雙眼睛像是會放光,笑盈盈招呼道:“是沈小姐呀?快請進請進。”
隻顧著跟她說話,連喬縱也沒注意到。
沈皙梔難得有些羞窘,她從這個阿姨對她的態度,就九曲十八彎的想了許多。
比方說喬縱家裏存了她照片呀、對她念念不忘呀……
不管是想到哪一個,都足夠叫她羞死。喬縱都還沒主動,她胡思亂想個什麼?
阿姨幫著她扶喬縱回了房間。
將男人安頓好,阿姨問:“夜深了,沈小姐要不就在這兒住一晚吧?”
沈皙梔表麵平靜心裏卻炸開了鍋。
她這時候要是說不好,豈不是一點兒機會都不給喬縱?可要是說了好,又顯得她太不矜持。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
阿姨熱情的說:“您放心,這裏什麼都有,您就睡一晚,明早醒來我就叫司機送您回家。”
沈皙梔垂眸不語,眼神左顧右盼。
阿姨繼續說:“您別擔心,我們這兒的安保措施好的很呢,您睡這兒一定安全!”
沈皙梔心裏的小人早已經往另一邊傾斜,她盡量按耐著情緒,顯得平靜又文雅:“好吧。”
洗漱好後,她睡在了喬縱隔壁房間。
大約是很久很久沒有和喬縱這麼親近過,她竟難得有些睡不著。沈皙梔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終於從床上坐起來了。
她在一瞬間忽然想到——
她睡的這張床,林瑰不會也睡過吧?!
這個念頭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又翻了幾個身,腦海中卻一直飄著這個念頭。
最終決定起來喝杯水壓壓驚。
房間裏沒有熱水,沈皙梔跑到廚房去燒水,喝完水回房間時,在陽台上看見了一個朦朧的黑影子。
她心一下子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