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林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
聽到開門聲,陸潺潺和宋婉都條件反射地站起身,宋婉迎去了門口,陸潺潺卻沒走動。
他起身的瞬間,腰上閃電般地一抽搐,疼得他無法動彈,隻能一手撐著椅背一手掐腰,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勢僵在原地。
江逾林進門後,和宋婉略打了聲招呼就直奔客廳,看到陸潺潺用搞行為藝術一樣的姿勢站在餐桌邊,也懵了一瞬。
“你……”陸潺潺見江逾林在一旁杵著,氣不打一處來,“你過來幫幫我。”
他聲音又小又弱還帶著哭腔,江逾林心裏一緊,立刻上前抱住陸潺潺,“怎麼了?”
“別動別動!”陸潺潺趴在江逾林肩上,“我腰抽筋了。”
“好好好我不動,”江逾林摟住他,另一隻手放到他腰上輕輕按揉僵硬的腰背,“乖,放鬆些,我給你揉揉,揉開就不疼了。”
陸潺潺渾身都是冷汗,趴在江逾林懷裏一陣一陣發抖,好半天才漸漸放鬆下來。
江逾林直接把他抱去沙發上坐著,找了個靠墊給他墊著腰,感覺他渾身冰涼又皺緊眉頭把溫度調高,然後回到沙發前把他抱在懷裏哄。
看著陸潺潺煞白的臉,江逾林心裏一陣煩悶,小半天的時間,好端端的人怎麼就折騰成這樣了?
陸潺潺這會兒緩過來了些,看向江逾林,離得這麼近,他一眼就能看到江逾林一邊臉上清晰的手掌印。
他撐著身子想要坐直,“你臉怎麼……”
“沒事沒事,”江逾林把他按在懷裏,“不要急。”
陸潺潺還想說什麼,猛地想起宋婉還在家裏,便不好再問江逾林掌印的事。
他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江逾林。
江逾林立刻捧起他的臉,焦急地問,“哪裏不舒服?”
“沒有!”陸潺潺羞地發慌,悄悄拉著江逾林的袖子,“你離我遠點,阿姨還在呢。”
“我不在了!”一直跟在一旁的宋婉突然說。
兩人都同時看向她,欲言又止,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
宋婉反應了會兒,發現她那句話好像是有些歧義,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她朝江逾林眨眨眼,“兒子,送送你老媽。”
江逾林不置可否,他還是放心不下陸潺潺。
陸潺潺知道宋婉這是有話要跟江逾林說,連忙推了推他,“去啊,我沒事。”
江逾林頓了頓,摸摸陸潺潺臉,囑咐道:“你別亂動,我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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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林跟宋婉出去後,依舊身在曹營心在漢,一心想著陸潺潺,對宋婉說:“您要過來也該先給我說一聲。”
宋婉笑了笑打趣道:“這麼護著他呀?”
江逾林眉毛還是皺著,“他身體不好,您不該來嚇他。”
宋婉一聽也正經了些,問:“怎麼身體不好?”
江逾林搖搖頭,“不是什麼大毛病,就是體質差,前段時間一直生病,也沒怎麼養回來。”
宋婉想起陸潺潺那個臉色,好像確實不太好,便也長話短說。
“剛剛有些話我已經跟潺潺說過了,我不會反對你們在一起。”
“我沒養過你,自然知道我沒這個本事插手你的人生大事,你喜歡誰,想什麼時候結婚,考慮好了跟我說一聲就行。”
“就一點,我畢竟是你媽,到時候婚宴必須給我留個上座。”
江逾林暗暗鬆了口氣,笑著說,“也得您有時間來參加婚禮。”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宋婉擰了把江逾林的胳膊,“我兒子的婚禮誒!我就是再忙也得來呀,我就是在西伯利亞插翅膀也得飛回來。”
江逾林被她逗笑了,他轉頭看向她,眼神有難得的溫暖,“謝謝您。”
“這有什麼好謝的,”宋婉擺擺手,“老實說我之前還愁呢,我還在想你以後要是給我生了個孫子我該怎麼辦,我也沒時間帶啊,這下好了,直接解決後顧之憂。”
江逾林的笑僵在臉上,喉頭緊了緊,他這個母親……確實是個奇人,怪不得江昌年當初拴不住她。
宋婉又看向江逾林臉上的掌印,知道肯定是江昌年那個老古董大發雷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