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就在這幾個青年即將絕望的時候,忽地白霧裏閃進一身影,隻見他聲隨影動腳踏七星,鬼魅一般朝著我的方向欺身而上,口中真訣不停,雙手結成法印迅速的在我印堂金龍處連點七下,原本金光流動的四爪蛟龍迅速消散,此前充斥全身的暴虐之力瞬間被抽幹一般,隻覺渾身一顫,便直接昏了過去。周遭的白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隱匿而去,田斌他們由於失去了束縛紛紛癱倒在地,大概由於此前窒息太久,,一個個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們還不快走,留在這裏等死嗎?”說話者正是適才閃進來的白發老者,隻見他一襲玄色長衫隨風而動,須發皆白道骨仙風,想是非常不待見眼前這幾個不學無術的社會青年,麵上一副凝重卻又十分不耐煩的模樣,正是我那剛結拜沒多久的老哥哥——張少陽!那幾個被折磨的七葷八素的青年想是精神也臨近崩潰,聞言全然顧不得渾身的酸痛,踉踉蹌蹌的架起已經昏迷的田斌,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去。
張少陽轉過身,把了下我的脈門,默默搖頭歎道:唉,天道輪回,80多年了,一切皆是命數。”轉而對著我戲謔道:“嘿嘿,小子,還好我來得快,這次算你命大啊~”
說話間雨也停了,不一會兒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是爺爺他們回來了。剛一進院兒,便看到躺在地上的我,爺爺慌了,也顧不得旁邊站著的張少陽,搶上一步把我扶起來。
“濤,你怎麼了??濤,你沒事吧?”爺爺緊張道,家裏其他人也圍了上來,看著我毫無反應,繼而才意識到院裏的另一個人的存在。
“這不是大集上的瞎子嗎?你怎麼會在我家?你把孩子怎麼了?”二叔是個急脾氣,上手就要揪張少陽的衣領。隻是不見張少陽使了個什麼身法,竟悄無聲息的躲了過去,二叔竟抓了個空!
“他沒什麼大礙,隻是有些虛脫。”不理一旁凶神惡煞的二叔,張少陽繼續道:“不過還是需要調養,而且隻有我能讓他轉醒,所以我得帶他離開些時日,”他語速不快,卻是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氣。
“你!”二叔還要開口,被爺爺打住。爺爺慢慢的走向張少陽,仔細的端詳了下,緩緩說道:“這位大師十分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爺爺的話像是一粒小石子,深深的觸動了張少陽內心最深處,那一泓沉寂了幾十年的死水仿佛泛起了絲絲漣漪,卻又硬生生的被他平複下去。隻見他沉默了良久,故作隨意道:“是麼?但是我是一老瞎子,縱然你認識我,我也不可能認識你啊,你說是不?哈哈。”張少陽頓了下,繼續鄭重道:“隻是你這小孫子與我有緣,倘若信得過我便讓我帶走三日,三日過後,定還你個活蹦亂跳的回來。”
“好,那就拜托了。”爺爺深深的看了張少陽一眼,不知為什麼,總覺得眼前這位老者甚是親切,他的話有種魔力,會讓人無條件的去相信,並且照做。
見爺爺已經答應,眾人雖有疑慮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張少陽走到我麵前蹲了下來,隻稍稍一用力,便把100多斤的我翻到了他的背上。爺爺上前想幫他一把,未曾想手還沒碰到,他已背著我走出兩步遠。雖然大家都猜不出他確切的年紀,但畢竟已須發花白且雙目失明行動不便,未曾想卻有如此力氣且手腳利落,眾人心裏也是微微一驚。
待他走到大門的時候,似是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一會,終是回頭淡淡說了一句:“春生,家裏的老物件不多了,你可得看好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出門而去。
家裏眾人都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冷不丁來這麼一句是什麼意思,隻有爺爺雙目圓睜,踉踉蹌蹌向後倒退兩步,不可思議的看著門口的方向,適才那句話,仿佛一聲悶雷重重擊到他的胸口,腦海最深處的記憶此刻一起湧上心頭,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漸漸的,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張少陽來到村口不遠處停了下來,緩緩轉過身,麵向張家老宅方向默默的站著,良久,良久...
黑色墨鏡下看不出他此時臉上是怎樣的神色,隻是隱約看見,一滴水珠從他滿是溝壑的臉頰劃過,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