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染生日當天突然暈倒,之後一直昏迷不醒,奇怪的是各項檢查卻一切正常。由於找不到病因,家人便將之歸咎於一年多前,車禍造成的顱腦損傷後遺症。

與其他斷胳膊斷腿的人相比,當時陸星染的情況算是輕的,雖說傷到了頭部,卻也沒有出現明顯不適。在醫院觀察了一段時間,就正常回校上課了。

現在看來,車禍對她造成的傷害,遠比大家以為的嚴重,隻不過問題沒有別人那麼早顯露出來罷了。

隨著昏迷時間的增加,醫生也曾委婉地表達過,要做好心理準備之類的話。

好在,二十多天後,陸星染醒了,不過卻忘了很多事。最近十個月的事情,她一點都想不起來,再往前的七個多月,多少還能想起來一些,隻是時斷時續的連不起來。

想不想來就想不起來吧,隻要人好著就行。家人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陸星染可沒家人那般想得開,大片的記憶空白,感覺實在不怎麼美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居然順利考上研究生了。也許當時也是努力了的,不過想不起來,也就沒有那種印象深刻的感覺。

在她的積極爭取下,留院觀察一天後,家人為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陸星染家在城南別墅區,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她家占的是富,富得流油的那種。

管家早早侯在門口,等著接行李,廚房也精心準備了營養餐。

她開心的和每個人都擁抱了一下,莫名有種十分想念的感覺,隻二十多天卻感覺像是離開了很久一樣。

管家和廚房的阿姨們眼睛都有些紅了,他們都是看著她長大的,這些天也跟著擔心的吃不好睡不好。

陸星染笑嘻嘻地安慰他們幾句。這些年,因她好管閑事的性子,他們可沒少為她擔驚受怕。

父親和哥哥這些天因為她的事,積了不少工作,所以這會兒還沒回來。

母親看著她吃完營養餐,回房間休息去了。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人瘦了一大圈。

陸星染心裏很是愧疚,她身體這麼好,也沒查出顱腦病變,怎麼就突然暈倒了呢?暈就暈吧,還一直不醒算怎麼回事。

她的房間還是老樣子,閉著眼睛都知道什麼東西放在什麼地方。

手機擺在桌子正中的位置,多日未充電,早就關機了。陸星染找來充電器,朋友們這些天找不到她,估計也著急了。

她在桌前坐下來,隨手拉開一旁的抽屜,想找找看,有沒有東西能讓她想起來點什麼。右手邊的第一個抽屜裏,有個筆記本,看著很眼生。

打開,裏麵密密麻麻全是考研的複習筆記。字跡工整清新飄逸,明顯是個女孩子寫的,卻不是她的,也不像是同宿舍的那幾位美女。

同一屆要考研的同學不可能會把這種東西借給別人,可她又不認識上一屆考研的學姐,會問誰借呢,而且用完了怎麼還沒還?她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如此想著,陸星染又隨手從書架上抽出本考研資料。書上的重點被勾畫了出來,有些還添加了備注。

這上邊的筆跡怎麼也不是她的?

她比對了一下考研資料和筆記本的字跡,除了大小不一樣,其他竟沒什麼不同。

這些都是借同一個人的?

陸星染打開手機,調出林青的號碼撥過去。林青是她大學四年的室友,也是她最好的閨蜜。

那頭幾乎是秒接,“星染?”

“嗯,是我。”

“星染,你終於開機啦。聽說你病了,我們一直聯係不上你,都快急死了。你現在怎麼樣,住哪家醫院,我們這就去看你。”

“我沒事,已經出院了。你說我們,除了你還有誰,室長她們嗎?”

“不是。”林青頓了下,“向禮回來了。”

聽到向禮的名字,陸星染以為自己幻聽了。向禮是她武館的師兄,也是她的發小,關係好到無話不談。

可惜去年她不知道突然抽什麼風,把他打進醫院了,向禮一氣之下選擇出國留學,他們也斷了聯係。

老天就跟開玩笑一樣,讓她記得他們斷交的事,卻忘了為什麼會動手。

“他畢業了?”

“沒有,聽說還要回去。”

陸星染哦了聲。向禮難道還肯來看她?“青,我忘了些事情,等下我發幾張照片你幫我想想,是問誰借的。”

“忘了些事情是什麼意思?”林青疑惑。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你失憶了?”

“嗯,不過隻是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