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便有人來告狀,說青禹這家夥忒不老實,三天兩頭的往花樓跑,
“說了讓他以後少去那地方!”
趙未然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我去逮人!”
沒走幾步,轉頭瞧著跟過來的穆淵,
知道趙未然要說什麼,他聲音平淡地道:
“笑話,我能讓你一個人去那種地方。”
說著朝她一笑,這一笑意義頗深,看著趙未然莫名心間一寒。
走在她後頭,穆淵忽而幽幽地問:
“不是說你也經常去?”
“我……我那是去辦正事的。”趙未然義正言辭。
“誰知道……”
兩人不知不覺便到了門口,淮川民風較為開放,花樓隻要有錢,男男女女皆可進。
方邁進門,便有姑娘過來挽住趙未然胳膊,
“哎呦我瞧著眼熟,這不是趙姑娘嘛!都多久沒來了,莫不都忘了奴家啦。”
餘光瞥見側方那人咄咄逼人的眼神,趙未然咽了咽唾沫,額角淌下兩滴冷汗,
“害,也就來過那麼三四五六回,姑娘記性真好。”
“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招呼您吧?”
姑娘話音剛落,便瞧穆淵臉色更黑了幾分。
“我來找人,”趙未然忙問:“青禹在哪間房?”
“柳花居,您知道在哪兒的。”
“……”
趙未然幹脆閉了嘴,徑直往樓上走了,
“本王沒在你身邊,你沒招惹什麼風流債吧?”
穆淵瞧著她繃直的後頸,聲音摻了幾分薄怒。
“怎麼可能!”
趙未然沒良心地笑笑,隻腳步飛快地往前走。
……
柳花居響起琵琶小曲,好不熱鬧,趙未然推門進去,視線掃過彈琵琶的女子,再看那喝得小臉通紅的青禹,竟還跟那身邊歌妓一塊兒唱起來了,
這是打算加入她們嘛?!
“青禹!”
轉頭瞧見她,青禹仿似被冰水澆頭,臉上緋色都褪了大半,
趙未然三兩步走過去,朝姑娘們微微笑了笑,又轉過臉,表情陡然一沉,拎著他的領子往外拖,
“讓你去辦正事你跑來花樓吃喝玩樂!”
“對……對不起老大,但是花樓的酒便宜好喝,小歌女的聲音也好聽呢。”他咧嘴“嘻嘻”地賠了個笑,
“不務正業!”
趙未然瞪他一眼,“該找個媳婦管管了。”
“別!別啊老大!”
青禹兩腿一軟,
隻覺以老大的眼光,指不定給他找個管天管地的母夜叉!
……
吵吵鬧鬧地出了花樓,但見一襲白衣立在門口的男子,
趙未然瞧見他便是一怔,脫口道:“路大夫。”
聽著這稱呼,穆淵本淡漠著的眼睛立馬淩厲起來。
“未……趙姑娘,”他道:“我今日是來辭行的。”
出乎穆淵的意料,見男人看著她,眼神說不盡的情意綿綿,又晦暗壓抑,
“能與你說兩句麼?”
“走了好!”趙未然還沒開口,便聽穆淵在她耳邊道,鼻腔一聲不屑的輕哼。
趙未然:“我跟路大夫說兩句,你先回……”
“本王能讓你跟這家夥單獨待在一起?”
“就說兩句,我很快回來。”
安撫地捏捏他的指節,饒是穆淵心有不爽,也不好拒絕,煩躁地說:
“好吧,你快些回,別與這人說太多話!”
趙未然連聲應下。
“路大夫,”趙未然瞧著他,會心地笑了笑,“你終於……”
“不是我想通了,”像知道她要說什麼,路惟打斷了道:
“隻是,你既已心有歸屬,我留在淮川,實在不太好,”
眼角擠出一道苦澀的笑,“對我的心髒不太好。”
趙未然不由愣了下,剛要張口,便又聽對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