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池援說著,抄起遲騁的左胳膊便架在了自己肩膀上,自己懷起右臂摟上了遲騁的腰背。
遲騁頓住了,轉頭凝視著池援,他這一波突如其來的操做,讓遲騁有種自己斷了腿的錯覺。
“怎麼了?還要抱?”
池援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見遲騁定定地盯著他,一臉懵逼地問道。
遲騁緩緩地說:“我隻是破了點皮,不是斷了腿啊,完全可以自己走路的!”
“也是嚎……”
池援鬆開遲騁,有些局促地往一邊挪了挪,與遲騁拉開了一尺的距離。來醫生已經不在辦公室了,換了另一位值班醫生。兩人打了招呼之後,一前一後地慢慢走出了校醫院。
池援看著遲騁緩緩前行的樣子,仿佛就是在悠閑地散步,除了速度慢了許多,其他與平常並無二致。
一路默默無語地走到了校門口,戴國超和毛江已經等在那裏了。
戴國超將鑰匙遞給池援,還不忘老母親一般地囑咐了一句:
“你可好生把我家遲小爺給我送回去啊,少一根頭發都不行!”
出了校門,池援將遲騁的粉色小電動車推到路上,長腿一跨坐上車座,兩腳支著地,回頭對遲騁說:
“你側著坐吧,應該更舒服些。”
遲騁看了看尚且空餘出一大半的車座,側著身子坐了上去。那一大半的車座剛剛足夠安放遲騁的臂部。遲騁的胯緊貼池援,池援隻跨著一點點座位,兩條長腿分叉在電動車兩側。他擰開電門,小小的電動車穩穩地馱著少年們回到了家。
進了樓門,遲騁看著眼前的樓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提起了一條腿,踩上了第一級台階,撕裂一般的痛感瞬間便向周身擴散開來。遲騁咬了咬牙,不動聲色地提起了另一條腿。
遲騁自以為很完美的掩飾,在池援的眼中卻是破綻百出。池援二話不說,抄起遲騁的胳膊架上自己的肩膀,再一次將他抱了起來,一鼓作氣地往樓上衝去。
幸虧遲騁家住二樓,跨過二十來個台階之後,便到了門口。池援將懷裏的少年穩穩地放下來,少年也鬆開了懷著他脖子的手臂。
池援開了門,進屋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包裝很好看的方方整整的東西遞給遲騁,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你去把褲子換了吧,可以用這個。”
遲騁接過手正反麵看了看,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包裝袋上的字:
“超大扇尾,安心一整夜……430……這是什麼啊?”
遲騁不可思議地看著池援。池援尷尬的笑了笑,撓了撓頭說:
“就……衛生巾啊!”
“這也是醫囑?”
“這倒不是。反正……就……我也不懂,問了一下說這個最長最大……你就先墊著,這樣就不會弄髒褲子了。”
要這麼誇張嗎?遲騁感覺自己要瘋了。他在池援熱切的注視中,尷尬無比的拆出一片來,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用探詢的目光看著池援,低聲問道:
“這個……要怎麼用?”
池援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大大咧咧地說:“就拆開貼內褲就好了啊!”
遲騁半信半疑地拿出一條幹淨內褲,然後拆了最後的一層包裝,一片碩大無比的姨媽巾完整的呈現在了少年的麵前,上麵還散發著淡淡的草藥味道。
遲騁揪著姨媽巾的兩頭,池援幫忙撐開內褲,兩人無比詭異的對視了一眼,比劃了半天,最後才鄭重其事的將姨媽巾貼到了內褲裏麵,又拉扯著整理了一下,生怕貼的不夠平整。
貼好之後,少年的額頭竟都多了一層蒙蒙的細汗。池援鬆了口氣說:“你換吧,我出去。”
池援走出遲騁的的臥室,關門的時候,他又囑咐了一句:“你別看,直接換掉就行。”
聽遲騁“嗯”了一聲,池援才放心地關了門,倚門而立。
屋子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沒多久,門就被打開了。池援靠在門上,突然間背後沒了支撐,猛得向後跌了過去。遲騁手疾眼快地撈了一把,將池援攬進了懷中扶了起來。
池援尷尬一笑:“換好了啊,這麼快!怎麼樣?”
“也還……行吧,有點奇怪。我去洗褲子,你回去上學吧!不然該遲到了。”
遲騁的臉色並不太好,池援看在眼裏,一把奪過他拎在手中的褲子說道:
“我來洗吧!我已經跟老徐請過假了,晚上不用去學校。”
池援熟門熟路地來到衛生間,開了水龍頭對著有血跡的地方開始衝水。
“洗衣皂有嗎?”
跟著池援過來的遲騁將洗衣皂遞給他。池援笑嘻嘻地對遲騁吹道:
“你別在這看著了,回屋躺著去吧!我也沒那麼差勁,衣服還是會洗的。”
池援哪裏自己手洗過衣服,連洗衣機如何使用都是來到這裏之後才被迫學會的,他最多也就是洗臉的時候會洗個毛巾而已。
這輩子第一次親手洗衣服,便是為這個一舉一動都令他在意的少年洗。盡管不怎麼會,但他還是假裝自己很會的樣子,自信滿滿地將這活兒包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