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如果是在以前, 有人對諾頓說他會救一個搶他對象還把差點把他打死讓他在別的垃圾麵前丟臉的男人,暴脾氣紅毛一定會很不客氣揍到他去見上帝。
然而現在他穿著一身搶來的西裝穿過杜瓦爾家幽深的地下走廊,陰沉著臉打開了地下室的狗籠。
紅發少年輕蔑地看著籠子裏黑漆漆一團的不明物體, 要不是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身體,很難不讓人懷疑那隻不過是一灘死肉。
愛德華鏟除情敵的手段狠毒又聲勢浩大, 就算諾頓隻是黑街上一條流浪狗也聽說過世界排行第一的殺手即將用他的血給教父的婚禮做捧花。
黑街上的嘍囉們當然不知道年輕的教父和萊恩有什麼桃色恩怨, 隻聽聞過愛德華兩個兄長都死在萊恩的槍口下,都覺得愛德華要殺他是理所當然。
諾頓伸出穿著皮鞋的腳惡意地在那灘看起來毫無反抗之力的黑色上碾了碾:“喂, 死了嗎?”
滿身狼狽,衣角都濺著幹涸的暗褐色血跡的男人不動聲色地抽動了一下手指。
“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額頭上還貼著一塊紗布的少年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早知道就不來救人了,指望這個血淋淋的廢物幫他救出神父, 還不如指望愛德華自己突然受聖母瑪利亞感化決定放阮夭一條生路。
白費功夫。
諾頓抬起腳, 把鑰匙丟到了一邊。
“阮夭怎麼會喜歡你這種廢物。”諾頓很不屑地嘟嘟囔囔 ,泄氣地退出去準備重新想辦法把阮夭救出來。
他剛要重新關上鐵籠的一瞬,地上那團黑乎乎的人影終於動了。
頸間倏地飄過一隙涼風,蒼白過頭的皮膚上瞬間激起一片小小的雞皮疙瘩。
這裏是密不透風的地下室,哪裏來的風呢?
紅發少年先是呆了一瞬, 接著瞳孔不由自主地擴大。
一隻手死死地掐住了諾頓的脖頸,用力之大到手背上青筋都暴起, 男人咧開森白牙齒, 臉上血漬潑濺, 像是地獄裏爬出的惡魔。
諾頓臉色發白, 因為自己的無能而憤怒到發抖。
“本來想殺了你的。”
男人唇畔勾起一個譏嘲似的弧度,鐵灰色的眼瞳裏冷冷地閃著金屬質的光:“還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他像是扔垃圾一樣隨手輕飄飄地把近一百五十磅重的白種少年扔到了一邊,沉重軍靴踩過少年因為缺氧而不斷抽搐的肢體。
“跟上來。”
……
你有沒有經曆過被人用槍頂著背強迫簽下一份結婚同意書?
反正阮夭這個倒黴蛋是經曆了。
他也想說你要不直接把我殺了吧,但是看愛德華帶著陰沉微笑的臉, 膽子還沒有螞蟻大的小亞裔隻能老老實實地在紙頁上簽下一個歪歪扭扭的名字。
阮夭字同許多成績不好的學生一般醜的離奇,但是一堆外國人對著那字跡研究了半天紛紛吹捧太太真是天生的帶藝術家。
阮夭現在隻覺得被勒得快要失去呼吸了。
雪白臉頰上泛起一團羞恥的嫣紅,繡著繁複蕾絲花紋的束腰帶狠狠地將本就瘦弱的腰肢箍到僅能容成年男子一掌寬的極端纖細的程度,甚至連貧瘠的胸口都在女仆大力地拉扯下被強迫堆出一團軟白奶芙似的胸乳。
阮夭眼角沁出一顆眼淚,很快被站在身後的愛德華親走。
“別哭,妝要花了。”愛德華今天穿的是一套白西裝,樓下草坪上已經響起海島上獨有的歡快熱烈的音樂還有小孩子們聚在一起玩鬧的聲音,像是白鴿撲棱著翅膀飛進這間采光充足的化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