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卿九提著手裏的燈籠，繼續往前走：“他才不傻不呆呢。”
他若傻，若呆，怎麼可能一眼瞧出來她跟衫寶女扮男裝？
許思忡走入黑暗的巷子，方才慌亂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周身的氣勢陡然一變。
他背手而立，麵前跪著兩個扮作百姓混在人流中的人，不怒自威：“傳信回盛京，蘇州之事，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兩人應道：“是！”
他揮了揮手，手指微動，又道：“查查房清樂。”
他方才所言，並非全是謊話，她的眼神，她的身形，的確跟他見過的一個身影極為相似。
……
約定跟李嘉和見麵的地方，是一處遠離蘇州繁華地帶的院子。
院子靠近湖邊，站在二樓的亭台處，能夠將蘇州湖麵看個清楚，還能夠看到對麵街道上的燈火通明，繁華喧鬧。
白日裏，這裏就是學子們時常出沒的地方，在一起談天說地。
而此地，非蘇州的富貴人家，一般人不得而入。
到了晚間，這裏安靜異常，幾乎沒人經過。
房卿九讓衫寶留在一樓等候。
她到的時候，李嘉和已經帶著順子等候，他看到房卿九，揮手讓順子也去了底下等候。
房卿九過去坐下。
李嘉和為她添滿一壺清茶：“阿九，你召我前來，有何事需要我做？”
房卿九端過清茶，望著對麵夜景，看了眼湖麵上來來往往的船隻，眼神變得幽暗不明：“嘉和，你告訴我，我們手裏現在有多少人可以用？”
李嘉和沉默一瞬，知道她是準備有所動作了：“阿九想要哪方麵的人？”
殘留下來的勢力雖沒有當初強大，可若一經召喚，也是一股能夠讓薑延忌憚的勢力。
更遑論，破鈞還未出。
在李嘉和看來，就算房卿九這輩子還有奪皇位的野心，隻要她想，僅憑著手上殘留的勢力，再加上汲隱手裏掌握著整個天下的情報和用毒的本事，卷土重來不是難事。
突然聽聞房卿九問起這個，他的骨子裏，被深埋多年的熱血也跟著沸騰。
房卿九收回目光，道出兩字：“恩科。”
李嘉和嘴角勾起：“有，等過兩日，我會擬出一個名單，看看有哪些可用之人。”
房卿九知道他想岔了，又搖了搖頭：“需要考恩科，但隻要通過秋闈即可，這些人不需要參加會試，也不要在朝堂為官。秋闈過後，中了舉人，便各自去求官分配。”
朝廷裏麵的水已經夠混了，不需要她再慘和一腳。
她需要的，是在朝堂之外。
李嘉和不解，但他知道，阿九的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
房卿九指腹捏著茶杯，她並未飲茶，像是在把玩一般：“這次秋闈過後，蘇州知府趙大人便會離開入盛京，屆時，秋闈的結果也出來了，我們正好派人接替趙大人的位置。”
“阿九，你是想？”李嘉和雙眸微亮，心中已有了答案。
迎上他略帶幾分興奮與求證的眼神，房卿九點頭：“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