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至禹見她這樣,就知道她定然不知:“有的人,在沒遇到之前,他會覺得人生就這樣,找個人湊合著過也沒什麼大不了。隻是會在湊合的時候,挑選一個最好的湊合。可有的人,一旦遇見了注定逃不過的人,所有之前假設湊合,統統變成了不可能。”
因為認定了,就沒法更改。
房至禹此人,想要,便會去不擇手段的爭取。
房卿九從房至禹的院子走出來,腦子還回想著房至禹說的那句話。
她對鏡之,好像也是這樣。
在沒遇到之前,她從未想象過會跟什麼樣的人走在一起,遇到之後,會不由自主的往更長遠的地方去想。
蘭茜撐著傘,跟在她身邊,見她心不在焉的,關心的問道:“小姐,堂少爺跟你說什麼了?”
房卿九擺了擺手,示意她別說話。
她在考慮,要不要原諒容淵給她下藥的事情?
於是她一路憂心忡忡的回了院子,剛走近,就聽到屋裏傳來悠揚的琴聲。
衫寶走過來:“阿九,容公子來了。”
房卿九推門進去,抬眼一看,就見容淵坐在琴架前。
他聽到腳步聲,扭過頭。
她留意到,他的衣衫尾部還帶著濕意,應當是來的路上沾染到了路邊花草的水珠兒:“今日下雨,鏡之不留在院子裏,怎還有空閑到我這裏來?”
容淵放在琴弦上的指腹按了按琴弦,撥弄出幾個曲調:“若再不來,我擔心阿九會弄個三妻四妾出來。”
房卿九:“……”
他的人還真是無孔不入,竟然連她對黃氏說的那些話一一稟報了。
所以容淵此來,是興師問罪?
房卿九看了眼他身邊蹲著桂圓,蹲下身,撈起桂圓。
她用戳了戳它圓滾滾的身子,不去看容淵的眼神,很聰明的避開話題:“鏡之,你有沒有覺得,桂圓長得很快,這才沒多久,我看著又胖了一圈。”
動物都長得這麼快嗎?
人怎麼長得這麼慢,還要長個十幾年才發育完全。
她準備抱著桂圓逃離現場,誰料剛走出兩步,裙子就被人拉住。
房卿九無奈,隻好抱著桂圓站住,順著拉住她裙子的手看上去,對上容淵有些冰冷的眼神,無奈一笑:“我隨口說說的,你別當真。”
他醋勁兒太大,先不說她沒那份心思,就算她真的水性楊花,三心二意,按照容淵的脾氣,肯定暗中把那些人給解決了。
她還是不要枉造殺孽了。
容淵知曉她的性子,猜到她也隻是隨口一說。
想想前世,她身居高位,明明可以左擁右抱,男寵成群,不也潔身自好的過了那麼多年,最終孑然一身的死去嗎?
他拉了拉房卿九的裙子,俊美的容顏因為稚氣的動作帶了幾分可憐,聲音也多了一絲挽留:“阿九,陪我坐坐吧。”
房卿九看了眼周圍,直接撩開裙擺,抱著桂圓席地而坐,歪著腦袋湊到他麵前,覺得他有點不對勁兒:“你是不是有事要說?”
容淵嗯了一聲:“我要離開蘇州一段時日。”
房卿九有些訝異,所以他今日過來,是特地來辭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