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正是一襲白衣的容淵。
聽到房卿九願意讓他進來時,他波瀾不驚的眼眸裏滑過一絲驚喜。
他還以為,她不願意見到他,有可能還會刀劍相向。
一切,果然比他預想中的還要情況好。
蘭茜跟衫寶站在一側,看到容淵進去後,把門關上。
房卿九眼也不抬,便知來人是誰。
她在蘇州認識的人沒幾個,能夠夜夜造訪,還能夠做到讓人不易察覺的人,目前來說,隻有容淵。
還有就是剛才發現他到來的時候,桂圓是最先有動作的。
每次容淵到來,桂圓的反應都會很快,就算沒有立刻奔出去,也會興奮的抖抖圓滾滾的小身體,再甩動甩動毛茸茸的尾巴。
她斜眼一瞧,桂圓的尾巴果然在左右搖晃。
容淵見她頭發還沒有幹,劍眉微蹙,拿過一旁折疊好的帕子,他走過去,坐在她身後,一言不發的開始幫她擦頭發。
房卿九身體一僵。
她還以為他要來做什麼,沒想到卻是給她擦頭發。
想到他的身份,她笑了一聲。
好歹也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在鎮國公府被錦衣玉食養大的,這種伺候人的活兒,他必然沒有做過。
她感覺得到,他做起來極為生疏。
不過讓她覺得好笑的是,他竟然願意放下身段,做到如此地步。
說不動容,那是假的。
試問天下間的男兒,又有幾人能夠做到為女子穿衣,為女子下廚,擦頭發等等體貼入微的動作?
更何況,身後之人的身份還是高高在上慣了的。
容淵垂眸,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燭光下仿若一把小扇子,在好看的眼睛處蒙上一層深色陰影。
他動作極為生疏,打理起來的時候也很麻煩,好在他很聰明,多擦拭幾次慢慢的也就上手了。
聽到房卿九的笑聲以後,他心情不錯的展開薄唇。
從慧覺寺回來,這還是兩人第一次這般平心靜氣的相處。
他一邊打理著濕潤的長發,一邊問:“阿九在笑什麼?”
房卿九扭過頭,看著跪坐在身後的容淵,他的姿勢極為乖巧,頓時讓房卿九想到了自己幼時犯錯,被父親罰跪祠堂的畫麵:“我隻是在想,你竟然能夠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覺得很奇妙,還有點不可思議。”
容淵抬眸,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麼。
的確,像擦頭發這種事情,應該是她的貼身丫鬟所做的事。
“沒什麼好驚訝的,你若歡喜,我願日日如此。”
“……”
房卿九扭過頭去。
哼哼。
情話總是說的那麼好聽。
他要真的是這麼好,怎麼會想到把藥物用在她身上?
被坑了幾次之後,房卿九也算有了點經驗。
容淵此人,看著如謫仙下凡,容色絕佳,單單是那一張臉就能夠讓人覺得他仿若仙人,人品高潔。
其實啊,這不過是他長得好,氣質好,給世人的錯覺罷了。
真正的容淵,就是永遠一副清冷如畫的麵容,疏離的神情,就是明明說著動聽的情話,但是準備好要對你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一點也不會因為喜歡你而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