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將軍錚錚鐵骨,一身正氣,馮燊的行事作風,也深得馮老將軍的真傳,絕非無恥之輩。怎麼偏偏到了馮無邪這兒,馮家的家風就改了呢?
她當日去許滇易府裏,隻為殺人,哪來的劫財?
所以,這被洗劫一空的財物,定然到了馮無邪的私庫裏頭。
她突然想笑。
若馮老將軍知道他的孫子如此腹黑無恥,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從棺材裏蹦出來,再拿起棍子把他狠狠地抽上一頓解氣。
原本她還有點擔心將軍府接下來的處境,但是在看到馮無邪以後,她的擔心減少。即便薑延有心收回權力,就馮無邪這不肯吃虧的性子,定然能讓薑延頭疼。
總之,目前來看,將軍府即便在風口浪尖上,也能維持。
馮無邪這家夥,可比馮老將軍跟馮燊難纏多了。
街上,雙方僵持不下。
安鈞伯安撫了妻子,再看了眼許滇易的棺木,對馮無邪道:“馮公子,蘇州的事,我會稟報皇上,而你給出的結論,我安鈞伯府不接受!”
馮無邪不懼安鈞伯的怒意,氣定神閑的開口:“安鈞伯,我奉皇上旨意前來查找真相,如今真相已出,我也命當地知府維護蘇州治安,並且稟報皇上出兵剿滅蘇州的匪盜,此事已做了麵麵俱到的安排,令公子的死也有了交代,你還想如何?”
這個處理方法,順道把蘇州的匪盜也清理幹淨,當即贏得了趙知府的配合。
安鈞伯抬手一揮,他帶來的侍衛紛紛拔劍,攔住去路:“你的交代,我不接受,接下來,我要留在蘇州,重新調查此事!”
馮含枝為安鈞伯高估了自己的腦子翻了個白眼。
許滇易的案子,無一活口,也沒有證人,連兄長都查不出來的事情,以安鈞伯的腦子能弄清楚嗎?
馮無邪見他的路被攔住,也不惱,原本他是打算今日帶著許滇易的屍骨離開的。
眼下看來,怕是要因為安鈞伯夫婦的出現在蘇州待上一陣子了。
他本就閑散在家,在哪裏都沒區別,因此便懶得爭執:“安鈞伯如果不信,那就留下來查查吧。”
馮無邪此舉,讓安鈞伯摸不著頭腦了。
他覺著馮無邪草草結案,是在偏袒背後之人。本以為他攔住去路後,馮無邪會強行離開,沒想到馮無邪竟然答應留下。
馮無邪也不管安鈞伯怎麼想,雙腿一夾馬肚子,牽著韁繩帶馮含枝及一幹人等原路返回。
馮含枝嘴角翹起。
太好了!
繼續留在蘇州,她便可以不用回去,繼續留在鏡之哥哥身邊了。
房卿九看完街頭的好戲,跟林知媱分道揚鑣,帶著蘭茜及衫寶回府。
由於老太太懶得理會房卿九院子的事,也不在意突然多出一個下人,便不過問,省了些麻煩。
院子裏,蘭茜帶著衫寶去領了新的衣物,粉色裙衫穿在衫寶身上,襯的衫寶容貌甜美粉嫩,與進府時的狼狽天差地別。
夜涼如水。
房卿九睜開眼,從春意綿綿的夢境中醒來,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