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燭皺著眉看向坐在旁邊那隻九頭鳥背上的七雪,很明顯她是不相信的,她拿著辟邪劍這麼多年來也不見他如何反噬自己。
然而七雪卻是嚴肅的點點頭。
可是被封了劍意的辟邪劍還叫辟邪劍嗎?明燭看著腰間懸著的劍真想把他解下來還給空桑皇,沒了劍意的辟邪就是一把普通長劍,壓根也失去了隨身攜帶的必要。
空桑皇像是看出了她的不滿,幽幽道:“朕將劍意封了不隻是為了讓他不能傷害你,也是為了不讓西綺人誤會,因為辟邪的除妖劍意太濃,你作為和親公主帶著這樣一把劍過去,你讓西綺怎麼想?是要弑君還是弑夫?”
這個好像就更離譜了,辟邪劍藏在雲燭殿這麼多年,殿內的大小老少侍衛和宮女怎麼沒覺得附近有除妖劍意呢?
明燭又偏頭去看七雪,七雪還是點點頭。
明燭無奈,隻得朝空桑皇行了個虛禮,然後一群九頭鳥便展翅離地飛走了。
看著天涯盡頭九頭鳥的背影,空桑皇忽然生出些落寂之情,明燭近些天大鬧天宮似的忽然闖入他的視線,讓他又重新認識了一遍這個女兒,重新回憶起那個烈火曇花般的捉妖師言千雪。
隻是言千雪的女兒到底也如她一般烈火曇花,隻在眾人麵前露個鋒芒後便去了西綺,他這些年因為陳年夙願而不曾施舍明燭一分關懷,最後卻是要把明燭推了出去,想想就覺得對不住那丫頭。
西綺的確沒什麼好人,但是那個常常戴鬼麵具的大皇子,到是個奇人,他隻是隱隱這麼覺得,這種奇怪的感覺自塗山小皇子失蹤後就存在了。
這很明顯是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但是空桑皇卻有一份莫名其妙的懷疑,畢竟因為當年未能救出皇子白軒的事,塗山與空桑的關係越發微妙,近來就更詭異了。
空桑皇閉上眼睛又睜開,看著天邊金燦燦的雲彩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希望那神秘的大皇子真的會愛明燭如命,隻是這樣的想法他是打哪來的呢?說實話,他也不知道。
明燭伸手去撈天邊的雲彩,啥也沒撈著,但是好玩,她索性撈個不停,一點沒有一個和親公主該有的自覺。
終於離開那個牢籠似的皇城,那兒的每一片琉璃瓦都好像是用陰影砌成的,又因為對外麵世界的憧憬,她現在的心情就跟這天邊的雲彩一樣飄逸。
七雪和使臣的九頭鳥一左一右的與明燭的九頭鳥並排而飛,身後是一眾侍衛和宮女,宮女不是普通宮女,侍衛也是類似於暗衛般的存在,所以此行注定十分安全。
“七雪!”明燭忽然叫了一聲。
“少主,怎麼了?”七雪偏頭問。
“你有心事?”明燭問。
“少主一個待嫁的大姑娘都沒有心事,屬下心事何來?”七雪竟揶揄道。
明燭稀罕的嘖了一聲:“有長進有長進,都會開玩笑了。”
七雪不再說話,嘴角卻微微揚起。
“七雪,辟邪劍有故事嗎?”明燭問。
七雪定定的看著她,道:“辟邪劍的故事比主人還多。”
“可以跟我說說嗎?就現在。”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