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馬·幹·暈·了。
伊修斯花了好幾秒鍾才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在這幾秒鍾裏, 他也親眼見證了池愚的目光從震驚心痛不敢置信,到憤怒狂躁大發雷霆。
充分展現了一個愛馬人士該有的反應。
所以說什麼“我絕對不會再玩馬喪誌”。
這分明還是喜歡得很嘛。
……行吧。
他喜歡詩人喜歡白斬雞。
喜歡白馬喜歡山寨貨。
他就是不喜歡我。
伊修斯垂著腦袋,心中莫名有些落寞。
“……?”池愚本想晃晃這個戰馬的腦袋看看裏麵有沒有進水, 見他腦袋低垂, 一副委屈難過的模樣,卻又不由得愣住了。
怎麼回事?
這新來的馬欺負了別的馬,怎麼自己還先委屈上了?
總不會是怪我誤會了他吧?!
池愚皺起眉,狐疑地環顧四周。
馬廄,毫無疑問確確實實是塌了。
但卻並不像是馬匹強行掙脫韁繩而扯塌的……
白天他和德米黎恩離開馬廄前,把兩匹馬分別栓在了馬廄的兩個梁柱上,怕的就是他們打起來。
因此,馬廄塌了, 山寨馬口吐白沫暈倒,池愚第一反應就是獨角戰馬搞的好事。
但到了現場一看, 卻似乎並不是如此……
看牆壁倒塌的方向,似乎並不是梁柱被扯倒之後跟著倒塌的。反倒像是承重的牆壁先被什麼東西撞破,房頂失去支撐, 這才整個倒塌下來……
……牆壁是被什麼東西撞破了?
池愚心頭一跳, 莫名想起伊修斯腦袋上那個大大的紅紅的、永遠都好不了的腫包。
他不由得轉頭望向那匹垂著腦袋的大馬。
隻見大馬額前一個圓形骨質凸起, 由於皮毛的覆蓋,因此看不出顏色。
這個位置……如果放在人類身上的話, 不就是前額的位置?
還有那個金色戰盔……
池愚忽然俯身,從那匹被嚇暈了的山寨馬頭上, 把金色戰盔摘下來。
山寨馬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被摘掉頭盔之後仍舊沒有反應。趴在地上裝死。
池愚端詳著這個戰盔。
這個金色戰盔, 也非常眼熟。
是洪荒看了他《自然史》通關視頻後, 對那匹金甲戰馬頭盔的完美複刻。
形狀、花紋、大小, 一切都如出一轍。
……也包括了戰盔前方,那個奇形怪狀的圓孔。
“……?”獨角戰馬正在落寞,忽然間感覺到對方的靠近。
一抬頭,隻覺眼前一黑。一頂沉重的金色戰盔套到他頭上來。
這是在幹嘛!
山寨馬戴過的東西,幹嘛給我!
伊修斯下意識地反抗,扭著腦袋不願意配合。
“聽話。”池愚卻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點微不可察的柔和。
伊修斯一怔。呆呆地看他。
戰盔已經完美嵌上了自己的頭顱。
……果然。
池愚仰起頭,看著麵前這匹金甲戰馬。
戰盔上的圓形凹陷,就是為了戰馬額前的圓形凸起而留的。
當初他在《自然史》裏第一次見到這匹馬時,馬兒的額頭就被鮮血染紅。
長而淩亂的鬃毛遮住了前額,因此他並沒有看到,那血紅的鬃毛之下,藏著一塊扁平的圓形凸起。
“你……”池愚聲音微微發抖。他的指尖也在顫抖,輕輕碰上戰馬的額頭。
“你這是,傷嗎?”
池愚靠近,幾乎貼上馬兒的臉頰。
伊修斯怔住。
濕潤的大眼睛,茫然地一眨一眨。
“怎麼啦?”德米黎恩的聲音從背後傳出,帶著一點點笑意,“你們在做什麼呀?”
“我要出去一趟。”
池愚轉過身。麵對德米黎恩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恢複平常。
德米黎恩問驚訝:“現在?都這麼晚了,去哪兒?”
池愚拿出地圖,標注了一個位置,抬起頭,問:“你是精靈,應該會傳送法陣吧。”
德米黎恩看看地圖,又看看池愚,仍舊迷惑不解。
但還是道:“會。我可以送你過去。”
“是我們。”池愚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