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夢山裏,一片寧靜。
既沒有都市中奔騰不息的車流,也沒有日夜不停運轉的空調,隻有一派祥和與安逸。
但是,王大錘知道這些安寧祥和馬上就不再屬於自己,因為已經收拾好行李,一切整裝待發的他,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王大錘在昨晚終於下定了決心,要離開家鄉,再次回到繁華的都市。
盡管在別人看來,他就是一個除了名字有些土氣,其他毫無特長的普通人。
可大錘卻很明白自己現在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一個手筋腳筋全部被挑斷,丹田被廢,經脈盡斷的人,就算過往是多麼的輝煌,那也隻是過往。
如果不是王大錘找到了一瓶師父遺留給自己的回天散,估計現在就跟那些高位截癱的病人一樣可憐。
王大錘並不是一個普通人,因為他有一段不普通的過往。
王大錘是個孤兒,還是棄嬰。是被天夢山上五莊觀的觀主--青峰道人在嚴冬中上山采藥時發現的。
當時的王大錘十分的瘦小,就像一個早產兒一般,在周圍凜冽寒風的肆虐下,可憐地蜷縮在自己那略顯單薄的繈褓之中,小臉蛋凍得有些發紫。然後就被孤身一人的青峰道人抱回道觀細心照料,從老天手裏奪回一條命。
青峰老道後來又去發現王大錘的地方仔細地尋找,看看有沒有什麼關於大錘身世的線索,以便日為後尋親時留個念想。可是,除了一個上麵刻著個古篆體的“王”字的玉佩之外,別無收獲。
農村都愛起個賤命,名字越賤,越好生養。老道看著眼前這個瘦弱可憐的小人兒,便取了“王大錘”這個名字。而且把大錘收為關門弟子,從此當做親生子侄一般撫養教導。
青春期的男孩子,大多叛逆而不服管教。王大錘那時候也是十分頑皮,仗著老道教導自己的功夫,打遍天夢山下幾個村子裏的少年,未逢敵手。在天夢山地區可是臭名昭著,每戶人家的大人都喜歡那王大錘的事跡來教育自己的孩子。
而老道卻沒有過度壓抑王大錘的天性,老道認為世間萬物皆有其自身的規律,道法自然。所以,無論天夢村的村長再怎麼提意見,老道始終無動於衷,任由大錘隨性成長。
青峰老道不但是五莊觀的觀主,同時擅長醫術,附近村民有個什麼病的災的,都來找老道看病,而老道也不收錢財,隻是收取一些糧食,果蔬。久而久之,善名遠播,看在老道的麵子上,村民也就對調皮惹事的王大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隻有王大錘知道,除了醫術,自己師父在武道上的造詣也是宗師水平。
幼年的王大錘因為調皮,在林中迷了路。傍晚山裏野獸出來覓食,一隻熊瞎子盯上了王大錘,猛地撲來,那一隻憨實的熊掌怕是有近千斤力道。
就在王大錘絕望的時候,師父悄然而至,一記再簡單不過的衝拳,就將黑熊厚實的前胸給開了膛,血濺了大錘一身,也濺到了大錘的心裏。
從此激發起大錘習武的動力,在老道的嚴格鍛煉和頻繁藥浴之後,大錘的武道也是越發精進。
可惜好景不長,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就在大錘上初中時,估摸著自己大限將至的老道把大錘叫到了床前。
“大錘,為師一身所學頗雜,大都臻至化境,唯獨武道一途,涉及殺伐,有違天和而不曾精研。可你卻醉心武道,無法傳承我的衣缽。罷了,我知你性子急,容易衝動,望你以後,遇事要三思而後行。我昨日以自身元氣,為你觀相,看到七殺移位,白虎星現,或許你日後將遭遇殺劫。你還需多加小心。我已經借用村裏的電話,給你那二師兄打了招呼,明天他就會過來接你,希望有他在你身邊教導你,你能避過一劫。”老道語重心長地交待著,仿佛在交待後事。
自幼被老道養大的王大錘,看著師父如今行將就木還始終惦記著自己,眼圈都紅了起來。“師父,我要是跟著師兄離開了,那誰來照顧你呢?我不想離開你,要不你也跟著我一起離開吧。”
“傻孩子,休做小女兒姿態。師父雖是半截身子快埋進土裏,但還真沒到需要你日夜照顧的時候,去吧,去領略一下繁華的世界。估計到時候,你都再也不會回來了。”青峰道人邊說邊寵溺地摸了摸大錘的腦袋。
就這樣,第二天,大錘跟就著第一次見到的二師兄譚建民一起去往花花世界了。
可誰知,這一去,不是避劫,而是應劫。
大錘的二師兄,早年曾跟著老道一起學習功夫,學成之後,入伍被招進特種部隊,如今在帝都戍衛部隊任職分軍區首長。二師兄和老道情同父子,對於自己師父的話也是有求必應。便直接把自己的小師弟扔進了特種部隊,希望能好好地鍛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