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巴德老頭子雙目無神,踉踉蹌蹌一臉茫然的走在前麵,他的身後是一團黑霧,就像是他的影子。此刻安格拉的讀者依然很多,可是誰都不會去留意這樣一個不起眼的老頭子和他的影子,所以辛巴德很順利的走進陳列區的某個場館。這也許是安格拉陳列品中最精華的部分,每一個展櫃裏的寶物都價值連城,無論誰從中隨隨便便挑幾樣拿走,他的下半輩子就吃穿不愁了。
在一個水晶櫃子前,辛巴德站住了腳,他抬起手指著櫃子,像是在給什麼人看。直到現在黑霧中才浮現出一張臉,一張美麗而邪氣的臉。
“東西在哪裏?”斯普蘭望了一眼空空的櫃子,臉色陰沉下來,一改往日的溫柔平和,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殺氣。
辛巴德不說話,仍然指了指空空如也、隻剩下水晶罩子和襯布的展櫃給她看,仿佛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斯普蘭的臉上露出了譏諷,不過更多的是氣憤。她打了一個響指,立馬把辛巴德從夢中驚醒,她懸在半空中,瞟了一眼櫃子,“這就是你所謂的暗月魔杯?”
辛巴德漸漸醒來,眼裏慢慢恢複了光彩,隻不過轉瞬間又被恐懼和絕望所替代,他發現自己在睡夢之中已經把斯普蘭帶進了東八區展廳。老頭子渾身戰栗起來,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斯普蘭加上暗月魔杯將是何等的恐怖的事,而暗月魔杯就陳列在這兒。
暗月魔杯不在這兒。那它會在哪兒呢?如果放在平時,這盞紫金杯要是失竊了,辛巴德準會急瘋掉的,可是現在他卻覺得沒有比丟失金杯更讓他欣慰的了。他甚至要跳起來給那個偷取金杯的人拍手叫好了,因為不管這金杯在誰的手裏,都比在斯普蘭的手裏要好上幾千幾萬倍。
“眾神保佑!”辛巴德老頭子慢慢直起了腰板,說話也仿佛有了底氣,“本館常常會有寶貝失竊的,真不巧這次連暗月魔杯也被盜走了,看來是它跟你沒有緣分了。”
“你這個老東西,跟我耍什麼花樣?”斯普蘭一把揪住辛巴德老頭子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按在玻璃櫃上,“別以為我現在不能殺人就弄不死你。”
“你也看到了,”辛巴德漲紅了臉喘著粗氣,難受的直吐舌頭,畢竟是個一把年紀的老人了,經不住這麼個折騰法,“你連幻術都用過了,不相信我還不相信你自己?看來早有高人事先算到了你會逃出來的,提前把金杯轉移走了。邪不勝正,你們的陰謀不可能得逞,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跟著那種人不會有好下場的。盡管現在我沒有能力消滅你們,但是遲早有一天,我的後人們會……”
“去死吧!”斯普蘭沒給他機會繼續說下去,她把辛巴德往右隨便那麼一扔,辛巴德就一連砸穿了三個書架,撞在石柱上。這個可憐的老頭子哼都沒哼一聲便昏死過去。斯普蘭沒再看他一眼,而是四下掃了一眼其他的展櫃。他看得出這是安格拉布置最精美、防守最嚴密的場館,就連這些看似脆弱易碎的水晶罩子上都被下了幾十道封印符。所以她的幻術並沒有失效,確實像辛巴德說的一樣,金杯一定在這之前就被人偷走了。她恨恨的一拳打在空水晶展櫃上,這一拳集中了她所有的憤怒和怨恨,力度自然大得出奇,可是水晶櫃卻紋絲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