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通過巴林共的介紹,喬盛泰與那個要賣船的部倧國商人巴洛利搭上了線。
在巴洛利的盛情邀請下,喬盛泰跟著他一起坐馬車去碼頭看船。
在前麵引路的馬車上,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是一個大胡子短發中年人,正是巴洛利,女的則是一位長相妖嬈的年輕女子,是為巴洛利最寵愛的一名侍妾,要不然也不會連出外差都隨身攜帶。
就見這名女子十分乖巧的為巴洛利剝了片橘子,並親手塞進巴洛利的嘴中,被巴洛利順勢占了便宜後,臉上嗤嗤的笑著。
“老爺,不就是一條破船的生意麼,撐死了也沒幾個錢,隨便派個管事接待也就是了,何必勞老爺親自出馬,平白累了身子。”侍妾鼓著嘴,一臉關心。
她這不是特地針對喬盛泰,她甚至都不在乎喬盛泰是什麼來路,隻是處於身為侍妾的本能,一有機會就要將自己對巴洛利的愛護表達出來,順便還能讓巴洛利有機會在她麵前秀優越,滿足巴洛利的虛榮心,好讓巴洛利更寵她。
以色事人者,必須謹記事事以取悅主人為己任。
果然,小美人兒的表現令巴洛利十分滿意,他讚賞的瞥了一眼對方,然後佯怒道:“你懂什麼?一條老破船老爺我當然不放在眼裏……我要做的生意可不是一條破船。”巴洛利的小眼睛裏閃爍著精明、殘忍的寒芒,“那個姓喬的,氣質沉穩,談吐自然,麵對我時,態度不卑不亢,對金銀珠翠漠然視之,以老爺我行走多年的眼光來看,對方的這副做派不是裝的,這種人,必然身份不平見識不凡,見慣了各種好東西……如果他真是裝的,嘿嘿,能騙過老爺我的眼睛,至少也說明他是一個有本事的人,提前做點人情投資,也不算虧。”
如果真虧了,難道他巴洛利還沒殺過人嗎?
恰恰相反,他巴洛利手下的亡魂連起來能架一座藍海大橋。
“老爺真是睿智。喏,再吃一個……”侍妾適時的送上香吻,緊跟著又遞上一片橘子。
“嘿嘿……”巴洛利淫(╯□╰)邪的在侍妾大腿上摸了一把,笑的很得意。
後麵的馬車上,喬盛泰則和巴林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巴洛利。
“……巴洛利家族在部倧國內很有影響力,家主現任部倧國的總稅務官,身上還掛著一個伯爵的爵位,位高權重,炙手可熱,而巴洛利借著家族的勢力,在商業上四處出擊,屢有斬獲,別看其本人雖然殘忍好殺,看起來不像是個商人,更像是個軍人或者江湖人,但他特別重信用,幾乎一言九鼎,而且他從不賒賬,又具眼光獨到,喜歡提攜投資後輩,所以在商圈內反而名聲極佳,特別受那些有本事但沒有資本的年輕人的推崇!”說到最後,巴林共的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不屑。
“哦,聽你這麼說,他應該是個很有魅力的人,能夠容忍後輩崛起,不故意打壓已屬不易,像他這樣還能出手幫助的更是萬中無一,不過,老夫感覺你對此很不以為然啊!”喬盛泰笑道,“莫非你曾經找過他,卻被他拒絕了?”
巴林共嘴角抽了抽,當然不會承認有這一段黑曆史,巴洛利隻投資有本事的年輕人,也就是潛力股,如果承認自己曾被巴洛利拒絕,豈不是間接承認自己無能?
這怎麼可能!
我可以選擇鹹魚,但絕對不是無能……我隻是沒找到正確的翻身姿勢而已!
巴林共連忙擺手解釋道:“因為投資是要回報的!”他說的很認真,“人們往往眼睛隻盯著成功者的光鮮亮麗,卻忽視傾聽被埋在大海溝底失敗者的哀嚎……我之前說過,巴洛利本身是一個殘忍嗜殺的性格,在部倧國內,動輒殘殺奴仆、貧民,凶名赫赫,這樣的人,如果你讓他的投資打了水漂,你覺得光是破產就行了?”
“能以資抵債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喬盛泰沉默了一會兒,繼而搖了搖頭,旁邊,姚先邦跟著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在貴族豪酋掌權的社會中,沒有背景的人出頭太難,巴洛利好歹也給了一部分人機會,是他們自己沒抓住,我想,為了這個改變自己乃至整個家族命運的機會,有的是青年才俊願意搏命。”
“額……”巴林共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姚先邦。
姚先邦不自在的往自己身上打量了幾眼,沒毛病啊!
“巴林共,巴林共!”姚先邦有些慍怒,待到巴林共回神,他黑著臉道:“是老夫臉上有花,還是你覺得老夫說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