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冬至宴(3 / 3)

“王爺,妾身不生氣,妾身都是按著王爺說的話去做的。要說起來,隻能說王爺的心頭還是軟的。比妾身更軟。”

對於她這話,朱隸嘴角溢出一絲歎氣,手指頭幾乎要點起了她鼻尖:“難怪都說最毒婦人心。”

“王爺這真是不打算殺他了?”

“本王是看著這人,之前有救過王妃,也算是將功贖過。”

這話就是廢話屁話。李敏聳聳眉毛,知道他這是與一群謀士商量過後的結果,可能他們都覺得,不殺小李子比殺小李子要好。

“其實,王妃與那個人,打過交道的次數應該也不少了吧?”

隻聽他這個聲音像是不經意的隨意的提起,有些吊兒郎當的。李敏卻是一表正色道:“王爺想說什麼就說吧。妾身隻知道,從第一次看見那個人,就沒有好印象。雖然,妾身和十一爺說過許多遍了,隻可惜十一爺已經被那個人徹底洗過腦袋了,根本不會聽妾身的勸。”

朱隸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低著頭像是專注地研究她的手指頭,說:“關於他這個人,本王給王妃說個故事吧。記得很小的時候,本王進皇宮裏陪著皇子們射箭的時候——”

“這個故事王爺好像說過,說是王爺沒有讓太子,太子輸了——”

“如果王妃這樣說的話,肯定是沒有聽過本王自己好好說的這個故事。”

“哦?”

“本王要說的是,太子輸了以後,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了,晚飯都不吃。本王那個時候雖然年紀小,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得意過頭了,正想去給太子道個歉,想說重新再來個比試。結果,去找太子的時候,現太子和另一個人,坐在屋裏裏說話,一塊吃著點心。”

哎?不是都說老八和太子感情不好嗎?這點從之前她在京師的時候,老八幾次針對太子東宮做出來的計劃,都有跡可尋。

“你說的都沒有錯。”朱隸拿起了她這雙手再次左右認真端詳,甚至放到鼻尖上聞了聞,“是不是有了孩子的緣故,王妃身上的奶味兒更重了。”

李敏冷不丁被他這樣插了一句,正兒八經的思路全給打亂了,瞧他這說的像什麼的話,連笑話都說不好,另一隻手在他大腿上一拍:“王爺,你不要岔題,說到半截吊人胃口,不知道孩子的母親最受不了吊胃口的嗎?王爺此舉是要讓孩子都不高興了。”

“是嗎,他能知道不高興?”朱隸疑惑地看向了她衣服下麵越來越顯凸出的肚子。這主要是因為他知道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根有據的,可不會胡掐。

讓孩子爸爸體會下孩子的動靜,是應該的,有助於孩子的成長。李敏把他的手握著放到自己的肚皮上,說:“他現在會有胎動了,就是踢一腳我肚皮的感覺。王爺可以把手放在這上麵,感受一下。”

不用說,古代人哪懂得什麼胎動。要是女人懷孕的時候女人的肚子能動,是人都要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懷了一隻妖精而不是個孩子。

那手剛碰到她肚子,卻宛如驚弓之鳥縮了回去。

把李敏都給嚇到了。本以為她這個老公應該是很開放很開明的一個古代人了,結果,連胎動這種正常的孕婦生理現象都害怕。

“這,這——”朱隸是受到不小的震驚,縮回的手不留痕跡地放回到了袖管裏,“什麼叫做胎動,本王之前都沒有聽母親說過有這回事。”

“胎動,是證實肚子裏的孩子健健康康成長的一個跡象。作為一個母親,一個父親,時常監測孩子胎動,有利於見證孩子是否健康。”李敏知道說太多現代科學知識自己老公肯定聽不懂,隻能簡單化說以外,還不忘拿出李大夫的神醫招牌,“王爺,妾身是名王爺信賴的大夫,這種事兒妾身能騙王爺嗎?”

他當然不是不相信她,但是,很害怕這點同時是真的。朱隸背過身,咳嗽一聲:“本王先說完那個沒有講完的故事吧。老八呢,當時是不是因為年紀小所以覺得太子可憐去給太子送吃的,本王是不太清楚。但是——”

“但是,如果八爺不照皇上布置的與太子唱反調的版本去做,恐怕八爺更入不了皇上的眼了。作為皇子,誰不想取得皇上的注目,這也是為了在後宮裏度日如年的親娘著想。這樣說來,這個八爺,也不像是大家所想的那樣壞了?”李敏按著他這話說著的時候,是看著他臉上那抹畏懼的表情感覺太奇妙了。原來,他竟然害怕碰孩子。

說到她李大夫,是沒有見過男人怕胎動的,但是,確實在產房裏見過男人看女人生孩子暈倒到休克的,還有孩子出生以後一直不敢親手抱孩子的。不能說這些男人是害怕孩子,不,是打從心裏覺得這孩子太寶貝了,所以,特別珍惜,珍惜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產生了害怕恐懼心理。好比端著一個小心翼翼的玻璃容器一樣生怕碎了。

如此看來,她老公很有可能是個孩奴!

“王爺,以後你會逐漸習慣的。孩子嘛,王爺在太白寺裏不是和很多孩子一塊玩耍過?”

聽見她這話,朱隸好像讀出了她話裏掩蓋的那一層含義。他怕?!他堂堂的護國公英雄,殺敵上萬,會怕?笑話。

二話不說,他的大手伸過去,像她剛才握著他手那樣,放到了她的肚皮上。剛好,那孩子真是調皮成性的一個孩子,好像知道父親怕自己。故意許久不動,在他皺起眉頭咕噥說根本什麼都摸不到時,正中他掌心的方向踢了一腳。

如果這一腳放在足球比賽裏,無非就是淩空抽射國腳射門的神射了。因為這一腳,把老爹都給踢到一瞬間從椅子裏跳了起來。

李敏仰頭,詫異地看著老公從椅子裏跳起來。

朱隸大概也是掩不住臉上此刻的尷尬,轉身咳嗽聲:“本王想起還有事和公孫先生商議。胡二哥,備馬——”

在門口守門的胡二哥趕緊哎一聲,答:“奴才這都給王爺備好馬了,王爺。”

朱隸邁開腳步就走。李敏隻見他背著的一隻手包著另一隻手,被包著的那隻手剛好是摸過孩子的那隻手,就他這點掩蓋都掩蓋不住的小動作,讓她都差點兒噴茶水了。

從廚房端著老火湯回來的尚姑姑,見到朱隸穿過院子裏走了,還想著他們夫妻倆莫非吵架了,嚇得慌慌張張進了屋:“大少奶奶?”

“王爺有事先行一步,你把湯交給胡二哥吧。”李敏淡淡然地說。

尚姑姑滿臉疑問,但是在見到她嘴角微揚看來是心情不錯的時候,儼然不是夫妻吵架,才放下心來。

把老火湯交給了紫葉。尚姑姑走到她身旁,說起剛才去廚房的途中聽見孫婆子和誰說的話。

“好像是寧遠侯府沒有接到大少奶奶的請帖,本來不是挺著急的嗎?還托了人,想在夫人房裏使勁。孫婆子收到了他人的委托。結果,這會兒那個委托人說這件事不要了,要把孫婆子之前拿的訂金全給吐回來。孫婆子不讓,和那人在門口那裏吵了起來。”

寧遠侯府?李敏記起來了,除了趙氏袁氏,更重要的是那個還沒有出嫁的小姐朱湘怡吧。寧遠侯府為了朱湘怡,肯定是什麼法子都得使出來的,總不能讓自己家的閨女嫁不出去,並且在未嫁之前已經被人唱衰了,這才是致命的。

本要賄賂尤氏,現在突然撤回這筆賄賂了。說明,寧遠侯是找到其它靠山解決這個事了。

能是什麼靠山?難道是她老公?

不管怎樣,現在氣得要暴走的人,肯定是她婆婆。

尤氏不是不幫趙氏這個忙,是覺得趙氏摳門,送這麼一點油水過來,以為這事兒那麼好辦嗎?沒錯,她尤氏可以不管兒媳婦嫌棄她突然插手,自己給趙氏請帖,不過一張請帖,難道她兒子能吃了她不成?

到底就是一句話,尤氏獅子大開口了,想從趙氏這事兒開始,收點私銀防身。

可是,趙氏這突然不買她的帳,尤氏計劃全部落空了。想必,其他一樣拜托她尤氏的人,見趙氏這樣的決定以後,一個個隻會效仿趙氏。這下以後,尤氏是一滴油水都收不到了。

尤氏都不得不咬起了手指甲,是什麼人在背後壞她的計劃?是她兒媳婦嗎?不可能。她知道的李敏,絕對不可能給趙氏走這個後門。她本人,都得冒著被兒子罵的很大的風險來做這個事情,更何況不要說她兒子會突然改變主意給寧遠侯府請帖了。

既然,都不可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情的真相,總是來的如此令人吃驚。

按照慣例,哪怕是大冬天,一般宴席,載歌載舞的,吃喝玩樂的,不是做正宗祭祀活動的,都是安排在晚上進行的。冬至宴不例外。

夜晚,夜幕降臨的前夕,晚霞在燕都的上空婀娜多姿,好比仙女的飄帶,好像群仙都要下凡來參加今晚的盛典。如此的好天氣,像是給這個美麗的宴會錦上添花。

6續抵達王爺府的馬車,排成了長龍,可以從王爺府的街頭排到了巷尾。不像上次護國公召集人上太白寺時很多人都是事前不知情,這一次,是護國公提前通知。大家知道,這次朱隸不會是笑裏藏刀另有準備了,於是一個個都是滿臉笑容,滿身盛裝,要在今晚上大放光彩。

李家的兩位小姐,跟著自己的母親,坐的是柏家好心接送他們到王爺府的大馬車。

潘氏指著不遠處一處巨大的宅邸對李家人說:“那是奉公伯府。奉公伯府你們知道的,上次在太白寺,奉公伯和他夫人,涉及到受賄的案子,被王爺抓去審問了。據說,抄家是遲早的事了。公府裏基本沒有人住的了,接下來不久,應該是被王爺收了不知道送給誰當嘉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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