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少年千戶,開始也是結束(1 / 3)

順天府,錦衣衛指揮使唐家。昔日唐家家主唐青被稱“血色錦衣”,朝堂上下無不談唐變色。

唐府所在位置距離皇宮隻有三條街道,是一套五進院子,步行一刻鍾就可以到達宮門。這院子乃先皇所賜,這彰顯的是榮譽也是皇家對其的恩寵。

唐家先祖是大明朝的世襲百戶,後因為世襲後的唐青為人武勇,是當時順天府第一高手,一手刀法、馬槊與騎射之術一時無二,且尤其擅長偵查。唐青世襲職務的同時也繼承了祖祖輩輩積累的豐富執法經驗。在先皇怠政二十多年期間,錦衣衛為其幕後掌控朝局提供情報依托。而其中唐青曆經十幾年後,從一個毫不起眼的一個百戶角色慢慢的進去了皇爺的視線當中,幾經隆恩後遷至錦衣衛指揮使,同時也正式成為皇爺直接握在手中的利刃。而後,唐青權勢一飛衝天,同時辦事憑借更加的果決與狠辣,幾經嘉獎先是賜了一套繁華又靠近皇城的五進大院子(一個被唐青取證並抄家的士大夫宅邸),後又允許直接世襲千戶,蔭子一名。

當時聖意正眷,唐府不是朱門勝朱門,來往賓客宛如鬧市。然而現在的唐府可謂門可羅雀的大門高掛起了白色燈籠與藍色挽聯。這正映了那句貧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自從土木堡之變朝中將門勳貴被耗盡最後一滴元氣後的幾十年裏,朝堂變成文官們權利與名望的爭奪場所,黨爭成了這個時代的主旋律。於此同時,自太祖開始保持的清正廉潔的官場氛圍慢慢的變質,而且越來越嚴重。

先帝怠政,十幾二十年不開恩科,重用唐青為的是什麼,改變官場氛圍?維護大明百姓的利益?不,為的是加強日漸式微的皇權;為的是皇室的威嚴;為的是權術的平衡,這樣自己可以接著在深宮飲酒做樂的同時控製朝局。這個也是一個非常無奈的舉措,在這個士大夫把挨廷杖當做成為當直臣、名士的標杆的時代,皇爺在朝堂幾乎沒有什麼話語權。

那麼為什麼先帝重用唐青,而不是李青、劉青?第一,唐青武勇,無人能敵,起碼在順天府是第一高手,除了權利能殺他的隻有他自己;第二,為人忠誠,從小小百戶開始就是堅定的皇權維護者。在這個士大夫當權的時代,即便是皇爺的親軍,也不可能絲毫不受影響,其中錦衣衛指揮使就愛以文人自居,並喜結交士大夫,雖然大多的時候都隻是捧著的是臭腳,但依舊樂此不疲且引以為榮。而身為皇權維護者的唐青,就像出自淤泥之中的蓮花,那麼的奪目;第三,家世清白,已經是在順天府世襲幾屆百戶了,親朋好友都在順天府,包括姻親也是順天府人;第四,家裏產業也在順天府,三百多畝良田外加百畝俸田,三個商鋪,這是幾代人的辛勤的積累使其成為一個比較盈實的小康之家。在這樣的家庭環境當中成長的他,在抵禦誘惑的能力就會比較強,能夠長久保持忠誠。

因此唐青也沒有讓先皇爺失望,用他的武勇、智慧與祖輩積累的經驗成為了先皇爺的利刃,劃開了一絲官場那充滿魑魅魍魎的霧霾,同時也為皇爺充實不少內庫。他也因此被人暗地裏稱呼為“血色錦衣”,讓朝堂上下無不談唐變色。原先唐青是百戶白色錦衣飛魚服官服,現在的是錦衣衛指揮使深紅色錦衣飛魚服官服,他的升遷被稱之為是血染紅的。

然而先帝在上個月駕崩了,新任皇帝是一個二十幾歲的愣頭青,深受那些自詡清流名士的影響,覺定改變先皇留下的沉珂,還朝堂清明。於是在上個月唐青“徇私枉法”被禦史上奏與陛下,新帝大怒,痛斥大理寺不作為,並遣黃門宣唐青。最後唐青被壓入天牢,等大理寺徹查。幾日前,唐青因在天牢鬱鬱而暴斃,於是有了唐府的喪事。

入夜,唐府偏廳。

“大家都坐,父親已經離世,但是日子還是要過的,如今我們兄弟三人也要好好合計以後的事情。”說話的是唐文,是唐青長子,但並非嫡子,是唐青與侍妾林湘長子。林湘原是秦樓的頭牌瀟湘,贖身後改名林湘。因為唐青婚後一直未有子嗣,其妻見他喜歡就為他納的一房妾室。

“所謂長兄如父,現在父親不在了,那麼就理因兄長操持家裏。”唐課看了一眼唐琪說道。唐課是唐青三子,與唐文是一母同胞。

唐文看了一眼唐琪,見他沒有回話就接著說:“既然如此,今日父親已經下葬了,那家裏以後的事情就要說清楚。第一這千戶世襲之事,第二家裏的產業的的劃分。”

其實他們不說唐琪也非常明白,在治喪期間,他們庶子兄弟二人就上躥下跳,這是要分家業。果然任何堅硬的堡壘都是從內部還是崩塌的,無論堤壩還是家族乃至於一個王朝都是一樣的。唐琪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因為無論怎麼樣,自己都有絕對的主動權。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會顯得蒼白無力,何況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小動作?

最後唐文鼓起勇氣說:“琪弟,你平日深受父親教導,父親的武藝和本事都基本學會了,即便父親不會的你也會,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呀,並且你是嫡子,理因由你繼任千戶,而且幾天早上黃門傳旨,旨意上說你這是要去南直隸應天府當差。而家裏的產業都在這順天府,但是為兄常年處理家裏的產業,對田產熟悉,所以呢,以後就由你繼任千戶以及這個宅子也是你的,那個城外莊子裏的幾百十多畝的地就給我這個不成氣候的哥哥吧,還有就是三弟畢竟是我們的親兄弟,所以城裏的鋪子和老宅子就歸他如何?”

唐課一臉希冀而又忐忑的看著唐琪,以為他們知道,無論怎麼樣都會由唐琪做決定,因為他才是嫡子。不過他們倒是清楚得很,父親在世時,因公而得罪非常多人,隻有盡快分離才有可能避免這些無妄之災,隻是他們都吃相稍微有點過了。

其實做為一個來著二十一世紀,生於紅旗下,並且在那旗幟下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唐琪來說,對於家庭財富的占有欲望並沒有那麼強。以為原本就出生與一個平凡的家庭,過著平凡的生活,家裏也沒有什麼財產可以繼承,唯一的可以繼承的應該就是所在的一個粵北小城之中的近郊原國級幹道現省級幹道路邊的一棟三層自建房。

“大哥,好像那幾百十畝地裏麵好像有一百畝是指揮使的俸田吧?”唐琪一臉玩味的看中唐文。

“這個,這個,不是二弟你對田產不熟悉,在你名下也是沒法產出不是?”唐文覺得此時不硬氣兒一點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所以必須稱唐琪還年輕未婚不懂這些財米醬醋油的事情先把事情敲定,不然等他成婚了,他不懂他妻子會懂,到時就不好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