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回複了消息。
沈燼:【薑嘉寧和顏書越是不是打算為難我?】
秋隨眉心一跳,手指飛快地摁著屏幕:【你怎麼知道?!!!】
秋隨:【嗚嗚嗚嗚嗚要不我們私奔吧。】
沈燼:【私奔不行。】
沈燼:【我得把我的隨隨風風光光娶回家,明媒正娶的那種。】
沈燼:【放心吧,老公是這麼容易被難倒的嗎?】
秋隨忍不住翹了翹唇角,她小心翼翼看了眼正前方還在熱烈討論的薑嘉寧和顏書越,又低著頭悄悄摸摸給沈燼通風報信:【真的有辦法?】
沈燼:【嗯,等著我來娶你就好。】
沈燼:【其他的不用隨隨擔心。】
或許是因為沈燼這話實在是讓人太過於放心,秋隨很快就講這件事情拋之腦後。
上午十點,林家的別墅前迎來了一排的名車,緊閉的別墅大門被均勻叩響。
薑嘉寧眼睛一亮,激動人心的時刻終於要來了。
她居然也有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為難沈燼的一天。
薑嘉寧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顏書越也忍不住激動得眼神。
薑嘉寧和顏書越讓家裏的傭人帶著秋隨進了臥室。
“隨隨,”薑嘉寧低聲叮囑她,“你早上不是起的挺早的嗎,要不去我是睡一覺。”
秋隨:?
顏書越慢悠悠解釋道:“沈燼可能一時半會進不了你臥室的。”
秋隨:“……”
她被傭人帶著進了二樓臥室,林家房間臥室的隔音效果極佳,秋隨坐在床中央等著沈燼,根本聽不見一絲一毫外頭的聲音。
一時之間,秋隨也分辨不出,到底是林家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還是外頭沈燼甚至連大門都還沒有進來,否則,按照薑嘉寧和顏書越冥思苦想才想出來的那些難題,外頭的動靜聲音應該遠遠不至於此。
秋隨百無聊賴地坐在床上,大約十分鍾後,房門被叩響。
秋隨一愣,她在床邊呆坐了幾分鍾,才反應過來,確認自己的確沒有聽錯,緊接著,下意識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
的確是距離她在這間臥室坐著等待不過十分鍾的時間。
這也太快了吧……
薑嘉寧和顏書越出的題目有多難,她可是最清楚的,沒個一個小時基本上是不可能到達她臥室門口的。
就算沈燼真有了辦法,也不會這麼快吧。
正在思索的時候,門外又想起了三聲敲門聲,緊接著,沈燼委委屈屈的聲音響了起來:“老婆,是我,怎麼還不給開門。”
這道低沉又莫名帶著點委屈的聲音猛然點醒了還在恍惚的秋隨,她從床上急匆匆下來了,快走了幾步趕到房門口。
房門從裏側打開的瞬間,沈燼一個側身,就閃了進來,速度之快,就連秋隨都反應不過來,隻能隨著沈燼朝房門內測飛速閃進來的身影,下意識朝裏後退了幾步。
沈燼仿佛早就有了計劃一般,在閃身進了房門後,第一反應就是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整個一連串動作做的流利又熟練,秋隨在旁邊看的一愣一愣的。
她還在愣怔中沒回過神來,沈燼卻轉過身,斜斜依靠在門邊,垂眸打量起她來。
秋隨現在穿的是中式的婚禮禮服,大紅色的,還帶著亮堂堂的金色點綴。
沈燼很少看見秋隨穿紅色這樣色彩明豔的衣服,學生時代的時候,她一般都穿著校服,偶爾脫下校服裏麵的私服也都是黑白兩色,很少看見其他的顏色。
重逢後,因為同傳翻譯工作的原因,秋隨在衣著選擇上,也會盡量注意不要喧賓奪主,基本上選擇的都是通勤服裝,粉色係或者明豔的紅色這樣的衣服,很少會出現在一個在背後付出基本上不會在台前露麵的同傳翻譯身上。
沈燼目不轉睛地看著,隻覺得秋隨這張原本就明豔奪目的五官,本就應該穿著最明豔奪目的服裝。
他的小公主從前受了委屈,現在,他終於可以把那些曾經想要補給她的幸福,那些她在童年裏曾經缺失過得快樂和任性,全都補給她。
秋隨眨了眨眼,後知後覺才察覺到沈燼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沉的,黑眸中有顯而易見翻湧著的濃墨情緒,帶著無盡的欲,又藏著幾乎毫不掩飾的驚豔。
“阿燼,”秋隨理了理被自己坐著有些褶皺的禮裙,她也是第一次穿中式的結婚禮裙,“你看著很不習慣嗎?”
“沒有,”沈燼的聲音中有完全不打算掩飾和遮掩的迷戀,他微微勾唇笑起來,毫不吝嗇地誇讚道,“我的隨隨,穿什麼都好看,今天尤其好看。”
無論如何,被喜歡的人這樣近乎於迷戀的誇讚,秋隨還是忍不住笑起來,她唇角翹起,平白為本就明豔的五官增添了幾分嬌憨的神色。
她舔了下唇,正想開口詢問沈燼是如何奪過了薑嘉寧和顏書越的窮追猛打,又是如何在她們兩人聯手才想出來的難題下存活下來的,臥室緊閉的房門突然被重重敲響。
門口的人仿佛極其沒耐心一般,敲門的奏亂的一批,隨心所欲。
秋隨凝神想了會,還沒等她辨別處門外到底誰,薑嘉寧熟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沈燼你開門,沈燼你給我開門!出來!”
“沈燼你別躲在裏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裏麵!”
“沈燼你這個萬惡的資本家!!!”
怒罵聲一道接著一道,過了幾秒,顏書越的聲音也混雜在其中一道響了起來。
兩個人熟悉的聲音此起彼伏,在秋隨耳邊不斷回蕩。
“開門開門,沈燼你給我們開門!”
“就沒見過你這麼陰險狡詐的人!”
“本來也不會太為難你的,我們都打算放水了,但是沈燼你這是□□裸的犯規!犯規懂不懂!!!”
秋隨被這兩個人激動的聲音震得不知道什麼好。
她稍稍仰起頭來,看見了坐在她身旁摟著她微微笑起來的沈燼,唇角翹起,愉悅的情緒一覽無餘。
秋隨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想起來,自己偷偷摸摸和沈燼通風報信的時候,沈燼的確說過讓自己放心,他有辦法應付。
她那時候還以為沈燼就真的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居然是真的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阿燼,”秋隨忍不住好奇的開口詢問,“你到底是如何躲過薑嘉寧和顏書越兩個人的聯合圍攻的,要知道,薑嘉寧和顏書越出題目的時候,我就站在她們倆中間,你不知道,那時候攝影師在給我們拍新娘和伴娘的合體照片,她們倆就當著我的麵,熱烈的討論要如何為難你。那些題目連我聽了都覺得難到過分,也不知道薑嘉寧和顏書越是什麼腦子,這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一連串這麼難的題目來。”
沈燼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畢竟要知道,他從一樓來到秋隨所住的臥室,其實一道題目都沒有做。
秋隨這麼一說,他也忍不住對薑嘉寧和顏書越出的那幾十道題目有些好奇。
“你先告訴老公,”沈燼低著頭,纏綿地吻了吻她的額頭,“這兩個人到底想出了什麼歪主意和鬼點子來為難我。”
要說歪主意和鬼點子,秋隨對今天上午聽到的難題可謂是記憶猶深。
“他們要求你從一樓到二樓我的臥室,每上一個台階,就要回答一道他們出的問題,”此刻回憶起來,秋隨也是如數家珍,“對的,更過分的是,薑嘉寧和顏書越還說了,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讓她們兩個人滿意,她們還會有難度更高的附加題等著你。”
沈燼聽聞,也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他想低頭聞一聞秋隨的烏發,卻猛然發現,秋隨的頭發被化妝師早早的做好了複雜的造型,整個頭發的造型都寫著不要觸碰四個字。
沈燼遺憾的收回了手,轉而摟住了秋隨的細腰。
“說來聽聽,”沈燼語氣隨意的開口詢問道,“都有哪些題目?我倒要看看,薑嘉寧和顏書越出的題目,是不是真的可以難倒我。”
“薑嘉寧和顏書越要求你在踏上第一節台階的時候,需要在十分鍾內說出不重複的20句情話,”秋隨仔細的回憶上午的時候,薑嘉寧和顏書越在她耳邊嘰嘰喳喳討論出了一大堆莫名其妙和幾乎無理的題目,“後麵還要求你辨別口紅色號,跟著視頻學跳舞,她們兩人隨便報一個日期,你就要說出那一天,你和我之間經曆了什麼事情?”
秋隨掰著手指頭,一邊回憶,一邊一個一個數。
說到一半,她像是突然被噎住了似的,猛然止住了聲音。
“阿燼,”秋隨這才反應過來,“所以你從一樓到我的臥室,居然連一道題都沒有做嗎?”
“沒有,”沈燼說的理直氣壯,他頓了頓,又頗為自豪的重複了一遍,“我一道題都沒有做,開了門之後,我就直奔你的臥室來了。”
秋隨眨了眨眼睛。
她實在是難以想象,門外兩個憤怒的門神——薑嘉寧和顏書越,到底是為什麼,才會在沈燼一道題都沒有做的情況下,就讓沈燼徑直進入了她在二樓的臥室。
“想知道啊?”沈燼隻是往秋隨的方向稍微瞥了一眼,也就看出了她好奇的眼神。
秋隨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嗯,特別想知道。”
沈燼這回倒也沒有想要瞞她,揭露答案揭露的幹脆又利落,一點關子也沒有賣:“其實也沒有做什麼,隻是一進門的時候,我就讓裴新澤把紅包裏的錢都散了出來。”
秋隨:?
沈燼微微凝神想了想,像是在回憶,過了半小時後,他彎唇笑了笑。
“怎麼形容呢,”沈燼說,“就有點像天女散花一樣,隻是天女散的是花,我散的是淡粉色的人民幣。”
這話說的樸實又無華,但秋隨還是忍不住在腦海中稍微構思了一下那個畫麵。
她突然覺得有些震撼:“所以你是說,裴新澤把你紅包裏的錢全都散了之後,每個人都搶著去撿錢了,包括薑嘉寧和顏書越,所以,她們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時間來為難你,而你就趁著所有人都在忙著低頭撿錢的功夫,一溜煙跑到了我的臥室。”
沈燼點頭點的極其自然:“沒錯。”
秋隨:“”
她咬了下唇,忍不住喃喃自語道:“如果我在外麵就好了,我也想跟著一起撿錢。”
沈燼忍不住輕笑了聲。
“我的隨隨哪裏需要撿錢呢?”沈燼低頭吻了一下秋隨的唇角,他捧著秋隨的臉,對上秋隨茫然的眼神,“我這個人都是你的,連同我的所有身外之物,全都給你。”
秋隨被沈燼溫柔地捧著臉,對上他幽深的黑眸。
頭頂傳來沈燼的一聲低笑,“二十句情話未免有些太難,先說一句情話吧。”
“想要娶你這件事情。” 耳邊響起沈燼低沉又有磁性的聲音,“實在是等不及了,宜早不宜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