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3)

“因為我表哥去過很多很多次俄羅斯。之前他還會帶翻譯去,後來嫌棄有翻譯在,他逛俄羅斯不自在,就索性自己學了俄語。我起初以為他在俄羅斯有投資業務,後來發現,他經常去俄羅斯的初始階段,根本沒有俄羅斯的投資業務,他就是單純去俄羅斯玩而已。我猜測啊,肯定是因為俄羅斯的美女胸大腰細,遍地都”

說著說著,傅明博突然一頓,似乎察覺到了,在自己的俄語實習老師麵前,貿然開口說俄羅斯美女胸大腰細不太合適。

“秋隨姐,”傅明博語氣瞬間尷尬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最後那句話,你就當沒聽見。”

“可以,”秋隨沒有猶豫答應下來,“那你也記住了。”

傅明博:“什麼?”

秋隨麵不改色平靜開口:“你就當作,我沒給你打過這通電話。”

傅明博:“啊?”

秋隨:“我也從來都不知道,沈總會俄語這件事情。”

傅明博:“啊?”

秋隨:“不懂我剛才的意思嗎?俄羅斯的美女的確胸大腰細,遍地”

傅明博立馬出聲打斷她:“懂!秋隨姐從來沒給我打過這通電話,也不知道我表哥沈總會俄語這件事情,更不知道我表哥去過很多次俄羅斯是為了看美女這件事情。”

“嗯,”秋隨淡淡開口,“掛了。”

掛了電話,秋隨內心複雜地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也走不動路。

哪怕是沈燼沒來酒吧,被幾名醉漢包圍住的時候,秋隨也並沒有特別的害怕,依然理智又從容地想著脫身的方法。

然而,她此刻站在警局門口,哪怕在無邊的黑夜中,人身足夠安全,但她此刻的腦子就和漿糊一樣,亂哄哄的,罕見理不清一頭糟的思緒。

終於確認沈燼會俄語這件事情後,記憶裏的很多事情都爭先恐後地鑽進她的腦海裏。

在莫斯科的時候,沈燼明明會俄語,卻依然問她,俄語的新年快樂如何說。

他們在莫斯科,一起看了重逢後的第一場跨年煙花。

她不知道沈燼的那句新年快樂是說給誰的,但她的新年快樂,中文的,俄語的,都是說給沈燼聽的。

後來,是在伊爾庫茨克。

能夠流暢的用俄語在警局和警察闡明清楚事情的發生經過的沈燼,點名讓她做了政商交流項目的私人翻譯。

她不知道沈燼的意圖何在,是想要和她擁有更多的相處機會,還是為了給自己的表弟,也是她身邊的實習生——傅明博一個見世麵的機會。

再然後,是他們一起去小型的商場買酒喝。

在他們背後用俄語議論的兩名俄羅斯人,說他們像是連體嬰一般的情侶,開放的說他們選酒是為了在進行某項運動前助興。

她不知道精通俄語的沈燼是否有聽見這些議論,沈燼像是聽不懂一般讓她翻譯你兩名俄羅斯人的話,卻又在給她發完合照後,意味不明的說出喝酒助興的回答。

說起那張合照,秋隨想起來更覺得茫然。

沈燼精通俄語,卻不想讓她知道。

是為什麼。

是覺得曾經學習俄語的自己,像個傻子嗎?所以不願意承認人生中少見做錯的一件事情嗎?

選購俄羅斯酒的時候,他應用翻譯軟件翻譯酒瓶上的文字,手滑不小心滑過了酒瓶的照片,切換到了他們的第一張合照。

她不知道,沈燼的手滑是有意還是無意。

至於和傅明博的那通電話。

其實傅明博也沒說錯,俄羅斯的美女遍地都是,幾乎個個都是胸大腰細。

秋隨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

雖然但是,她的身材好像,也還可以。

她不知道,沈燼在還沒有來俄羅斯投資業務的時候,來過這麼多次俄羅斯,看得美女,到底是誰?那裏麵,有沒有可能有一個人,是她秋隨。

每一個問題,秋隨內心似乎都有答案,但又都沒有能夠篤定的答案。

所有懸而未決的疑惑,盤旋在她的思緒中,隻煩的她思緒不寧,甚至無法找到這些問題的根源所在,也找不到任何一個答案的線索。

夜色彌漫,俄羅斯一月份的晚風並不溫柔,裹挾著陣陣寒意吹過。

秋隨回過神來,暫時從所有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中抽出身來,拿出手機看了眼。

晚上八點。

微信裏薑嘉寧給她發了幾條無關痛癢的消息,秋隨看著那幾條消息,莫名又有些恍惚。

她突然想起來,薑嘉寧言之鑿鑿的話。

【反正在我看來,沈燼對你何止是有點意思,他就是對你念念不忘,愛你到沒你不行!!!!】

是這樣的嗎?

秋隨咬了下唇,她覺得這個答案,實在是過於不可置信。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她和沈燼已經分開這麼多年了。

從曾經到現在,在她的印象裏,沈燼一直都是驕傲的人。

當時,就是因為太清楚沈燼的驕傲,她和沈燼提出分手的時候,才會選擇最決絕又毫無挽回餘地的方式

——告訴沈燼,她移情別戀了,甚至不惜請了顧澤鬆來做配合。

當時沈燼眼底的不可置信和受傷,她至今都還記得,並且印象深刻。

哪怕如今,她每每想起來,都覺得自己太過殘忍。

這樣的分開方式,沈燼怎麼可能還會對她念念不忘呢?

重逢後他們能夠這樣和平又自在的相處,秋隨自己都覺得,這是沈燼對自己仁至義盡了。

秋隨直直看著不遠處那道身影。

她回警局問了幾句話,又和傅明博打了通電話,隨後站在警局門口思緒神遊了好一會兒,加在一起,也大約浪費了十分鍾。

這十分鍾,路燈下的那個人一如既往站的悠哉又懶洋洋的,一直沒有回過頭。

像是不在意她,又像是,毫無理由堅定得等候她。

心底突然覺得悶得慌的同時,又不可抑製地不停冒出酸澀的情緒,逐漸充斥她整個心髒,蔓延到她的嗓子眼。

秋隨眨了下眼,深吸了口氣,仿佛就在某個瞬間,她做了一個匆忙、並沒有三思、但也不打算三思的魯莽決定。

她向來不喜歡未知的事情,也不喜歡懸而未決的一切。

就像此刻一樣。

她不清楚沈燼,但她清楚自己。

她不確定沈燼對她的情感,但是,她足夠確定,自己對於沈燼,是怎樣的情感。

既然這樣,那就去試探試探,沈燼對她的情感好了。

總歸,心底有個或多或少的答案。

反正,喜歡一個人,沒做錯沒犯法,也沒辦法控製。

無論如何,都比現在這樣好。

因為不確定沈燼對她的情感,因為不清楚現在沈燼是個怎樣的人,而讓這件懸而未決的事情,永遠懸掛在她的頭頂,害她一直猶猶豫豫,躊躇不決,茫然無措,束手無策。

想清楚了這件事情,秋隨抿了下唇,站的僵硬的腳步終於朝沈燼方向動了動。

她身上還披著自己不久前給沈燼挑選的那件藍色外套,雖然這件衣服看起來毫無設計感,但是秋隨不得不承認,名牌的衣服麵料的確好,替她抵擋了不少夜晚的冷風。

“沈燼,”秋隨走到路燈下站定,她眼眶微紅,聲音裏有不宜察覺的顫抖,“你,傷得嚴重嗎?”

沈燼麵無表情得撇頭看了她一眼。

在昏黃光線的照映下,秋隨清晰得看見沈燼臉上斑駁的青紫痕跡,嘴角的血跡,被撕扯破舊的衣服,以及腫了起來的臉頰。

即使不久前已經看過,秋隨再一次看到,還是忍不住揪心了一下。

她嘴唇慘白,突然有些後悔在電話裏喊沈燼出來喝酒。

如果沈燼沒有出來喝酒,也不會弄的如此狼狽。

沈燼倒是沒太在意,隻是收回視線,語氣挺平淡:“怎麼這麼久,走了。”

他轉身要走,秋隨忍不住伸手拽住他的手腕。

握住沈燼手腕的時候,秋隨手指一僵。

她隻是下意識的一個動作,想要拉著沈燼去醫院做個檢查。

但是拉住沈燼手腕的時候,她才驚覺,沈燼的手腕太涼了。

冰冷的仿佛沒有溫度,涼的她手指的溫度都急劇下降,忍不住輕輕一縮。

秋隨這才反應過來,沈燼的那件藍色大衣,似乎一直都披在她的肩膀上。

沈燼的衣服被撕扯著破了幾塊,一月的俄羅斯氣溫低到可怕,寒風呼嘯著從破舊的地方往裏鑽進去。

不冷才怪!!!

秋隨越想越氣,沈燼這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仿佛打了一架後失去了對溫度的判斷力一般,也不知道找她要回那件藍色的大衣。

秋隨回過神來,正要伸手將肩膀上披著的大衣拽下來,卻聽見沈燼悠悠的聲音響起。

“你不至於吧。”

秋隨一頓,不知道沈燼這話什麼意思。

緊接著,她看見沈燼低眼,視線落在她握住手腕的那雙白皙手指上,語氣意味不明:“看我受傷了,沒什麼力氣反抗你,所以想著趁機占我便宜?”

秋隨:“”

她現在沒什麼太多的心情同沈燼胡扯,她不是醫生,不知道沈燼受的是皮外傷還是傷到了內部,隻是看著觸目驚心令人膽寒的傷勢,秋隨覺得當務之急是把沈燼帶去醫院好好檢查一番。

“你放心,”秋隨暗自吐了口氣,沒和沈燼爭辯,反而順著沈燼的話說了下去,“你現在這幅模樣,我也不是很想占你便宜。”

她往沈燼的方向走了幾步,說著就要脫下肩上的藍色大衣,沈燼突然皺起眉頭。

“幹什麼呢你,”沈燼後退了幾步,同她拉遠距離,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不想占我便宜,幹嘛當著我的麵脫衣服?”

秋隨:“”

她閉了閉眼睛,按捺住懟回去的衝動。

誰!他!媽!脫!衣!服!了!

還!當!著!他!的!麵!

他!想!得!美!!!!!

她覺得,沈燼得立馬!趕緊!立刻!現在!就去醫院。

做一個全身檢查,看看他的腦子是不是被打壞了。

“我脫的,”秋隨深吸了口氣,睜開眼睛,“是你的衣服,準確來說,這叫物歸原主。”

“不用,”沈燼拒絕的挺幹脆,眼神看著挺嫌棄地掃了她一眼,“這件衣服我現在穿上,會髒。”

秋隨愣了一下,有些沒懂這個意思。

“什麼意思?”

沈燼稍稍偏了下腦袋,解釋:“我現在的衣服都是髒的,穿這件外衣,這件外衣也會被弄髒,我這麼嬌氣的人,不喜歡清洗衣服,你先替我穿著,不會髒。”

秋隨:“”

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

沈燼的腦袋,一定是壞了。

等會到了醫院,一定要讓醫生給沈燼全方麵檢查一下腦袋,別到時候折騰出個失憶來,指不定啥時候還能忘了她,那就太可怕了。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秋隨抿了下唇,耐著性子開口,“叫做洗衣機。”

她懶得管沈燼的表情和反駁,直接脫下外衣,重新看向沈燼。

“還有,你如果不希望衣服髒掉,不應該把外套給我,因為外套無論是穿在此刻看起來更幹淨的我身上,還是穿在看起來並不怎麼幹淨的你身上,衣服都會髒掉。如果你嬌氣的連洗衣機都不想使用,這邊建議你直接裸/體,不要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