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蟬者(1 / 2)

兩日後,從白鷺郡而來的馬隊,終於趕到了成都之前。老友之情,讓徐牧特地出了城,迎在外麵。

他起於微末的路,認真來說,周福是第一個貴人。隻是後來的路子不同,才消息漸闕了。

當然,還是那句話,對於周福的入蜀,他心裏不僅有疑惑,還有防備。

“周兄!”遠遠的,等到周福近了,徐牧帶著司虎,一下子迎了上去。

這模樣,驚得周福立即跳下馬車,不敢有任何托大,拱手而拜。

“拜,拜見蜀王。”

“老周,莫要客氣。”徐牧笑了聲,扶起了周福的身子。旁邊的司虎,更是像個怨婦一樣,哭咧咧的,喋喋不休地說著,那年在長陽羊肉湯子的事情。

周福欲言又止,但終歸隻是賠笑,跟在後麵準備入城。

城邊的驛館裏,因為周福的到來,徐牧特地命人,先行備下了宴席。礙於最近和北渝的諜戰,他並不打算,在王宮麵見周福。

“老周,入座。”徐牧笑著抬手。在樊魯的信裏,他已經大致明白,這一次周福入蜀的情況。

為此,他不僅喊來了司虎,讓留在成都的陳盛,也一起趕了過來。都是當初望州的熟人,並無見外。

走出的驛館的殷鵠,平靜地帶上了門。

“老周,你我二人,當初算是拜把頭的兄弟,你若是有難事,不妨直說。”敬了幾盞酒,徐牧抬起頭認真開口。

酒宴上,司虎和陳盛兩個,也跟著轉過了臉,看向周福。

……

“故人周福,不過是一隻蟬。蟬者,以噪音惑人。”長陽王宮外,常勝皺起了眉頭,聲音帶著冷意。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坐在書房裏一心一意讀聖賢的少年。

如近墨者,他的一身白袍,已經染了個黑。

“軍師的意思是,後麵還有第二人?”閻辟在一旁,想了想開口。

常勝仰麵朝天,“我一直在苦思,該用什麼樣的法子,才能埋下暗子,讓他在南北之爭的時候,發揮出作用。”

“你不知曉,我這些時日,一直在反複整理情報。總是擔心,毒鶚在我北渝,是否已經做了些什麼。但天下皆知,毒鶚病入膏肓,臨死前的遺計,便是定了東陵。”

“甚至是黃之舟,我也曾以身代入,如手棋複盤,若我是他,這一路逃亡,是否能做一名間者。”

“軍師,然後呢……”

常勝歎息一聲,“關於黃之舟投渝的情報,每一份我都看了四五回,發現在那種境地下,黃之舟幾乎是以命相搏,隻需有一處不慎,便會死在半道。我不敢想象,一個人若不是成了困獸,如何會這般舍命相搏?”

“便如先前所說,一頭困獸,又無了退路,這便是我信他的原因。”

“西蜀那邊的百姓,甚至將黃之舟曾經的住屋,都整個燒了。聽說還有人提議,要給黃之舟建一個跪廟,世代受蜀人的唾棄。”

“西蜀走到現在,最大的叛賊,是黃之舟無疑,也難怪蜀人會如此。”

常勝皺了皺眉,“言歸正傳,周福那邊,應該已經入了成都。接下來的事情,也該早作準備了。”

閻辟明顯沒有聽明白,神色有些發愣。但他忽然覺得,麵前的小軍師,已經有了幾分老仲德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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