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徐郎,今夜入屋睡(1 / 2)

“牧哥兒變了的。”殺婆子似是歎息,又似在生氣。

“上一輪,莫不是讓那些家丁,把腦子捶傻了?嘖,連酒都買不起了,要自個來釀了。”

“十五兩銀子,三日後我便來取,你交不出,便跟著那口賤婢,一起去死吧。”

殺婆子起了身,緩緩往破院外走去。

那五個勁裝大漢,似乎覺得不夠解氣,離開之時,偏又用哨棍胡亂敲了一頓,將院門都打斷了。

司虎罵了句娘,便要抄哨棍衝去,卻被徐牧用手攔住。

以他們現在的力量,根本沒法對抗整個望州城的灰暗利益鏈。

“徐郎,對、對不起。”薑采薇紅著眼睛,從屋子裏走出,聲音帶著濃濃哭腔。

“你要謝牧哥兒,換成其他棍夫,老早打完樁子就賣了!”司虎憤憤不平,嚷了句之後,跑到一邊開始收拾。

“徐郎,今夜入屋睡。”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如蚊子般細微。

徐牧何嚐不知道,薑采薇想以身相許,估摸著他要是進了屋,便會是一場春宵。

但他不想,他和薑采薇現在,並非是恩愛,而是被捆綁在一起。

先前是苦籍,現在是十五兩。

徐牧隻覺得,兩人似乎被綁得越來越緊了。

“我睡牛棚就行,這兩日就不要出去打柴了。”

“徐郎,我會賺銀子!”

“聽我說。”徐牧歎著氣,“留在屋頭裏,替我多壘幾個土灶,最好搭一些木欄,遮住院牆。”

私酒的生意剛剛起步,徐牧可不想太多人知道。

“奴家……知曉了。”

薑采薇還有些惴惴不安,畢竟十五兩銀子,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無異於是登天的數字。

“去睡吧。”

“我先前收了你的銅板,便是答應了,不會賣妻。”

薑采薇轉過身,任著淚水順著臉龐淌落。

……

一大早,徐牧便吩咐司虎把幾個酒壇堆好,尋了架老木車後,便嘰嘰呀呀地往街市推去。

望州城裏,釀酒的老鋪子不少,幾乎壟斷了城裏的所有生意,尋常百姓釀私酒,也隻是用來自己喝。

像徐牧這樣剛有幾壇,便推到街市做買賣的,少之又少。

“一壇三兩。”

三兩,隻是徐牧起步的價格,若是名頭打出去,隻會漲得越來越多。

“一個棍夫釀了酒,還一壇三兩,這倒是稀奇,老酒鋪的二月春,百年的字號了,都隻敢賣二錢銀子。”

“強賣麼?”

等到日上三竿,已經有不少來往的人,圍在木車前,在其中,亦有不少,認出了徐牧的棍夫身份,一時更是好奇。

徐牧笑了笑,在木車板上列開一排小酒杯,挨個倒了些進去。

瞬間,醇香的酒氣,一下子撲入圍觀的人鼻子裏。

“這酒香兒,有些不錯。”

“列位,這一杯不收銀子。”徐牧拱手抱拳,目光抬起,看向對麵的富貴酒樓。

私酒要打出名頭,首選的目標,便是望州城最大的富貴酒樓。

“我飲了!”

“來,共飲一杯!”

如徐牧所想,蒸餾過的私酒,無論是口味,還是灼侯的爽感,都比普通發酵酒要好得多。

沒等多久,木車前的人群,已經臉色漲紅,激動地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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