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已經不排斥散步了,就象我不排斥每天到樹林去端詳一下天使。她好象也發現了我每天都去,有時目光相遇時,會淺淺的一笑。是她對我笑,不過,我也對她笑了。其實,這也隻是象征性的禮尚往來罷啦,應該說,我還是很懂得禮貌的。至於她是怎麼想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好象也看過她對一條從身邊跑過的小狗,露出甜美的微笑,所以,我不願多想。但那天下雨了,很著急地從天上瀉下來。但天使卻出奇的安詳,沒有慌亂,也沒有奔跑,而是很靜溢的領受著雨滴。我想走,但天使沒走。
“下雨了同學,你不走嗎?”應該說,我這叫遇事獻殷勤。
“你也沒走噢!”
“你還沒走,我怎麼能走呢!”
“雨幕很靈性,我喜歡在雨中淋漓。”……
一般來講,不認識的人之間的言語大都是很無聊的,我們畢竟也沒能轉出這個圈。但雨中淋漓的天使,卻一點也沒有落湯雞的外氣,反而象極了徐誌摩詩中所說的,一朵不勝涼風嬌羞的水蓮花。
……
我是因為吃了感冒藥才頭疼腦熱的,所以,不是因為那天淋了雨才“貴體微和”。我並不怕淋雨,但不管怎麼樣,這兩天是上不了課了。在住所呆了兩天,挺悶得慌,要不怎麼說生命在於運動呢?想那蚊子蒼蠅,一停下來就昂人給打死了,我也開始有了全身散加的感覺。忽然想到了天使,是有兩天沒去散步了,不知道她怎麼樣。當然,散散步還是有益於身體健康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得出去走走。
順便走到了小樹林,天使果然在那裏。我照例走到她左邊,離了有幾棵樹的地方坐下。天使站了起來,她是從來沒有這麼早走的。實際上,她是精準的朝我這邊走了過來。如果按照最精確的導彈技術及最精確的雷達進行計算的話,誤差不會超過兩毫米。我低下頭,可能忽然間有了點慌亂的小女兒狀。本來嘛,每天坐在這裏盯著人家看,確實有些矯情。
“嗨,這兩天怎麼不見你來啊?”
說話了,這是真確的天使的聲音。按普通一點的說法,就是銀鈴晃動一般,如果讓我自己形容,我倒願意說是潺潺流過的涓涓細流,這樣就更能映襯“水天使”這三個字了。
“嘿,張望什麼,我就是在跟你說話啊。”
“是在跟我說話?”
說實在的,這個時候,我真的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可能我問得太大聲,我發現天使的臉有點微微發紅。
“這兩天你好象沒來這裏啊?”
“對呀,我聽說有個醫生長得挺漂亮,就跑去看了。”
“嗬嗬,亂掰,病了就說病了嘛。”天使笑著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其實給我看病的那個醫生長得是挺漂亮,或者說是有點苗條,隻可惜是個男的。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的觀察天使,她笑得很甜,而且耳朵上沒穿耳洞;頭發很清爽的搭在耳跟上,微微的飄動;還有就是皮膚很白,但不是那種病態的白,而是很中國的那種。
“我叫徐冰,大家都叫我kiner,你呢?”
“大師,你可以叫我大師,我的朋友都這麼叫。”
“大師,很特別哦,這麼說,我可以是你朋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