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初見(2 / 2)

玉桂應了是,正屋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桃子安安分分的當差,在主子麵前一句話也說不上,自然無法完成夏氏的囑托,而這小半年來,桃子早已想好了說辭,正在奇怪根本無人與她接頭,還以為夏氏沒有能耐把手伸進太夫人院裏,十分慶幸的時候,一位負責花草的孫婆子趁著往太夫人院裏送臘梅的功夫與桃子搭上了話。

不外是告訴桃子,她剛進府的兩個月好似消失了一般,後來憑空出來,在太夫人這兒得了臉,夏氏覺得桃子差不多站穩了腳跟,該替她幹活了。

桃子笑道:“瞧媽媽說的,我現在就是打掃屋子,哪得了什麼臉。”

孫婆子道:“能進正院,自然是有幾分能耐的,你怕是想撂挑子吧?”

桃子道:“這位媽媽,我對咱們夫人可是十分忠心的,隻是太夫人知道了我的來曆很不放心,才把我放在屋裏找人看著,正等著拈個錯攆人呢,此時怎好行事?”

孫婆子聽見這話將信將疑,正要反駁,桃子又道:“孫媽媽您老既然時常能出府買花兒,不如替我給夫人帶句話。”

孫婆子見有話可傳,沒有白來一趟,便消停下來,道:“姑娘請講。”

桃子道:“隻這一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

孫婆子是個粗人,見是這麼文鄒鄒的一句,很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喃喃重複著一邊走一邊下死力背記。桃子見打發成功,心中暗喜,夏氏若是個明白人,聽見這句話,應該得有二、三年不再來敦促自己,至少要等她那個才兩歲的兒子長結實扛得住了再提嗣子之事,那時自己若真能混出頭,不妨幫她遞句話,雖然不相信她會幫自己找到哥哥,但畢竟也是一條路,沒必要堵死了;若是個糊塗的,這種人不相為謀也罷,反正她進不來,自己搪塞一番,等將來年紀到了放出去嫁人,遠遠的去莊子上,她還能拿捏自己一輩子不成,左右不過是一個死,“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不過幾息的功夫,桃子已然想了這麼多,心裏正有些高興,自己也算得上是腹黑女一枚了,冷不防的,一個男聲在身後響起,道:“為何教那婆子一句話?”

桃子心中大動,猛地一回頭,看見一個身量頗高的男人,約有二十幾歲,著錦衣華服,急忙低下了頭,卻不知道他究竟聽見了多少,急的頭上直冒冷汗。

忽的一人掀門簾出來,對著這男子行了大禮道:“見過王爺。”又道:“剛來的小丫頭不懂事,衝撞了您,請王爺恕罪。桃子還不跪下,給王爺請安。”

桃子這才有點回過神來,注意到說話之人正是玉桂,急忙跪下磕頭。

晉王溫和的道:“起來吧,你進來跟我說說,剛才那句話是個什麼意思。”這話竟是直接對著桃子說的。

桃子囁喏著應了是,冷不防被玉桂狠狠剜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