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道:“舞一段。”
桃子隻得在無伴奏的情況下跳了一段,這一跳,倒是打消了劉氏想要殺人的心思,無他,劉氏身邊的大部分是北方姑娘,並無人會跳這柔美多姿的綠腰舞。而桃子,明明還是個小丫頭,跳起這舞來竟平添了幾分空靈之氣,看來可以放個長線,養上兩年準能得用。
思慮至此,劉氏放緩了臉色,輕拍了兩下手掌,微笑道:“頗為不錯,留用吧。”出語竟是輕柔緩和,一派的溫婉,一點聽不出剛才還在策劃著陰謀。
桃子這才籲了口氣,也不敢抹額上的汗,低頭跟著崔媽媽回到後罩房中的一間安置下來。崔媽媽像是才想起似的,對桃子道:“每日酉時三刻,可以用晚餐。”給桃子指了指用餐的屋子,又道:“這段日子你就好好練舞,沒事別亂跑。”
正是用餐的時間,桃子卻沒了胃口,劉氏爬到今天這個地位果然有兩把刷子,剛才不過盞茶的功夫,聲音變了五變,一點沒有做作生硬的感覺,而且必是個殺伐果決,思維敏捷的人。在這樣的人手底下討生活,可絕不是件易事。回想完了劉氏,桃子才注意到自己現在住的屋子擺著四張床,十分的簡陋。再看剛才崔媽媽送過來的包裹,早已不是自己清早結扣的模樣,打開一看,不由得氣結,被人翻過也就罷了,裏麵略微值些錢的東西都被一掃而空,也不過是兩身新做的衣服罷了,堂堂晉王府怎麼行事這麼下作,桃子便在心裏種了絲鄙夷。
一會兒功夫,三個舍友都回來,看著身量應該比桃子大一些。三人都帶著警惕的神色,想是已經知道今天會添新人,待在朦朧中看清楚桃子還隻能算個半大的小孩,微微放緩了神色。桃子看見不知道該說什麼,覺得自己是個新人,又小,應該主動些才是,因而略福了福道:“幾位姐姐回來了?我叫桃子,今日剛來的。”又看著外麵天色已暗,道:“天晚了,妹妹點上燈吧。”
其中一個聽見這話,撲哧一聲笑了,道:“洗洗睡下吧,沒有燈可點。妹妹家可是有錢人?”
桃子聽了微楞,有些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另兩個解釋道:“夫人說過,白日裏辛苦,夜裏可不準點燈熬油,該當早些歇息才是。這也是夫人體恤奴婢們。”
說話的功夫,天色又暗了些,屋裏隻能看的清人影,桃子剛才一直呆坐,沒有收拾東西,此時隻得道:“各位姐姐,今日能給桃子破例一次嗎,我尚未收拾東西,隻點一盞茶的功夫便好。”
先頭說話那人直接道:“你沒聽懂啊,咱們這兒根本就沒有蠟燭和油燈,你想點也沒得用啊。”
另兩人充當好人,安慰道:“明兒一早起來再收拾吧,我們幫你。趕緊梳洗一下,等一下愈發的黑了。”
桃子頭一次見到這麼奇特的規矩,隻得入鄉隨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