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學武(下)(1 / 2)

七哥今年九歲,按著古人的算法,過了年就是十歲了,可以說在前麵這些年,婉姨娘的策略是成功的。雖然不能與兒子相認,但太太信守諾言,真的把七哥當成了親生兒子,還是能看出與那些隻是記在嫡母名下的庶子是待遇不同的,這與太太不能生養了有很大關係吧,她也想將來有人給自己養老送終,這個時代可沒有養老金一說,三姐出嫁以後,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即使等七哥長大了,明白自己的身世了,但這麼多年的付出了真心的養育之恩,隻要是個稍微仁義些的人,也會報答的吧,因為婉姨娘和親妹妹的待遇是看在眼裏的,給嫡母養育,將來也能搏個好前程,自己都能理解,想必古人更明白這些。

隻是,這妻妾二人的如意算盤有人看不過眼了,非得打破這個和諧的局麵,這人存的又是什麼心思呢?這人又是誰呢?桃子想了半天,不能達到老太太那樣一針見血的高度,也沒揣測到壞人那陰狠毒辣的心思,更不明白一件事也許主導的人、操作的人、推波助瀾的人都不是一撥的,為著的也是不同的目的,但我們的桃子總是在想,在進步不是?,

桃子已經準備睡了,忽然想到,如果婉姨娘沒有聽信太太的計劃,就是不把兒子讓出去,或許能在鬥爭中獲取最終的勝利呢?想罷,搖了搖頭,婉姨娘的個性,小打小鬧整治個把丫頭還行,終究還是個懦弱的人啊。為了自己的將來,這樣的性格可是不中用的,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啊。

忽然,婉姨娘驚叫起來:“哲軒,你別走,哲軒,哲軒。”

桃子趕緊搖醒了姨娘,低聲哄著道:“娘,我陪著你呢。”

婉姨娘終於哭了起來,哽咽著道:“我現在隻剩下你了嗬,你可不能離開我。”

桃子拍著姨娘的背,輕聲道:“不會的,我不會走的,桃子永遠陪著你。”

第二日,在四房的壓力下,老太太宣布正月十六是出門的吉日,定下三老爺和七少爺的出行時辰。三太太心裏主意已定,麵上沒有異色,倒是讓老太太高看一眼。三太太又主動就張婆子一事向老太太請罪,老太太早已聽說,心中雖恨,但此時對三房的打壓已經足夠,如果還因為一個奴婢的叫囂處置三房,恐怕會傷及三老爺的嫡子根本地位,因而隻得揭過不提。桃子見狀,不由得對上位者的心思又進行了一番細細揣摩。

因時間緊迫,從老太太這裏退下用過早餐後,三小姐請七少爺和桃子去自己院裏小坐以示長姊惜別之情。待拿出二十兩銀子送給小七做盤纏時,桃子明顯感到七哥十分激動。

三小姐道:“弟弟,這些幾乎已是我的全部積蓄了,你日後出門在外,定要小心照顧自己。”

七少爺堅辭不受,道:“姐姐在家也不容易,攢下這些銀錢,必是十分不易的,我不能拿。”

三小姐也有些動情,道:“在家再難,總比出門容易些,錢以後可以再攢,可我們姐弟二人能再見麵,卻不知是何年何月了。”說罷垂下淚來。桃子見狀,也有些感動,最終七少爺拗不過,收下了銀子。

三小姐送別七少爺時,輕聲說:“弟弟,你放心,我會看著的。”說著,手上比劃了個四字,“若有動靜,我定當知會你。”

七少爺聽了這話,是真的動容了,咬牙忍著淚道:“此事已難改變,姐姐一定當心。”

桃子見三小姐如此,覺得七哥平時挺照應自己,自己理應有所表示,回房後就差遣明蟾過來數錢。錢盒子裏隻有桃子穿來以後積攢的銀子,以前的都不知上哪裏去了。桃子的月例是一兩,穿來的這幾個月裏得了六兩,平時打賞,偶爾買點東西已經花的差不多了,所剩下的隻有過年時得的壓歲錢,都是些銀錁子,估摸著約有三兩上下,即使全給哥哥,也有點寒酸。忽然想起大少奶奶回家時給的金錁子,隻是不知道這種賞賜能不能直接送人。

第二日,仍是趁著請完安,用過早餐之後,桃子請七少爺過來小坐。

七少爺進門後,示意桃子屏退左右,桃子心理疑惑,知道哥哥可能是有話要講。待拿出銀子想送時,七少爺不接,道:“妹妹還是自己留著吧,將來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桃子趕緊道:“我還可以再攢。”

七少爺微微抬頭,眼神飄忽,道:“將來不知攢不攢得下啊,你是我親妹妹,我怎麼會要你的錢。”

桃子輕聲問道:“哥哥已經知道了?”

七少爺反倒詫異起來,道:“你也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桃子道:“娘聽說你要出門學武,心理難受,就告訴我了。”

七少爺道:“我五歲時就已經知道了,是賴媽媽出府時偷偷告訴我的。”

桃子嚇了一跳,為了掩飾,隨便撿個話題問道:“賴媽媽是誰,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七少爺道:“那時你不到兩歲,自然不知道。賴媽媽是娘從娘家帶來的,外祖母的陪嫁丫頭,看著娘長大,最忠心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