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秦遠比了個“ok”的手勢,旋即腦袋一歪,“我以為你想知道。”
“我確實想知道。”淩長風說。
“但如果這答案不是由他親口告訴我的,而是由我硬挖出來的……我怕會再次傷害到他。”
秦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愣了兩秒,轉而一笑:“我知道了。”
其實在淩長風開口的瞬間,他就看懂了那雙異瞳中的回答。
人總會有自己的秘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不願提及的往事被別人生挖出來,自己又會如何處之呢?
“那下官先行告退,另外,還有句話想再對您說一次——”秦遠的語氣仍帶著一種玩世不恭,但眼神卻十分真誠,“新婚快樂。”
他開門,轉身,離去。
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告訴自己的長官兼好友——
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從他口中聽到過“怕”這個字了。
這些細微的改變,當事人自己或許都還沒有察覺。
但,那又怎樣呢?
由愛所生的憂思,最終都會被愛所化解。
順其自然就好了。
許星河記得自己迷迷瞪瞪地醒過一次。
那時的他雖然恍惚間有了意識,但卻睜不開眼。
渾身都在疼。
他聽到有個熟悉又低沉的聲音問:“怎麼還沒退燒?”
另一個年輕的女聲回答:“剛用了藥,很快就能退燒了。”
這時,一隻手覆在了自己額頭。
身體的疼痛好像隨之減輕了一點。
他隱約聞到了一種陌生又熟悉的芬芳。
那氣味讓他聯想到幽靜、深邃、無垠;
還有活力、包容、澎湃……
讓他想到烈日下的波光粼粼,還有月光下的神秘夢境;
時而潮起潮湧,時而風平浪靜。
——像記海。
又不完全是海。
他在那淡淡的芳香中,漸漸鬆開了因難受而緊蹙的眉頭,再度陷入了沉睡。
再睜眼時,窗外陽光明媚。
許星河覺得自己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反正頭也不疼了,肌肉也不酸了,說話也不大喘氣了。
除了肚子有些餓。
然而護士小姐姐微笑著拒接了他胡吃海喝的要求,並親切地給他端來了流食和營養劑,說是養胃的。
許星河:“……”
他味同嚼蠟地吃完流食,抬手就開始找人約火鍋。
許星河:「今晚六點半,校門口火鍋店見全員」
林起:「臥槽臥槽許哥!!!你終於出現了!!!」
林起:「你已經失聯超過24小時了!我差點兒就要去報警找你了!!!」
許星河:「?」
他看著群聊裏那未讀的99消息,滿臉黑線地朝上劃了劃——
前天20:18
林起:「約會還順利嗎?許星河」
前天22:09
林起:「還沒吃完嗎?許星河」
前天23:51
林起:「再不回消息我要懷疑你們飯後去幹別的事了???許星河」
文森特:「你不是去寫論文了?」
林起:「無心動筆,我太好奇他們現在在幹嗎了」
文森特:「珍愛生命,不該問的別問」
林起:「?」
昨天10:03
林起:「星河消失的第一天,想他」
昨天12:37
林起:「不對勁」
文森特:「不對勁」
綺麗兒:「不對勁」
文森特:「你不是考試去了?綺麗兒」
綺麗兒:「剛考完一門出來,邊考邊想他們昨晚到底幹嗎去了……不過許哥這也消失太久了吧?真的不對勁,希望我下午那門考完後能看到他的消息」
昨天13:11
林起:「就算是昨晚放縱過度,這個點也該起來了」
文森特:「你直接call他試試」
林起:「我不敢」
文森特:「?」
林起:「我怕他還在床上,還是再等等吧……」
……
許星河深吸一口氣,直接在群裏開始發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