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郎慪的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可事已至此, 他唯一能做得就是蟄伏起來,他相信路秉章不會暴露他,他隻需要安安分分的躲在小院裏, 等那個國師離開,他依舊擁有足夠的時間, 能夠策反路秉章。
於是次日一早,偏院就報了病,路秉章也猜到怎麼回事, 隻是點了頭,說了聲知道了,再多的關照就沒有了。
這般冷漠,叫偏院裏伺候的丫鬟很是忐忑。
因為身份特殊,如今偏院裏伺候的丫鬟, 正是謝大郎當初帶過來的那個,她打小伺候謝大郎, 情分自然不同, 謝大郎假死脫身,也沒舍得將她丟下, 而是一並帶去了梁地, 可惜謝大郎對她隻有主仆情, 並無男女情,小丫鬟一腔情誼可謂是落了空。
小丫鬟眼界不高, 路秉章的冷漠叫她心裏發慌。
一路神思不屬的回了偏院,幹活的時候都心不在焉。
另一邊,路秉章交代了副將練兵之事後,便帶著範婉去尋找建道觀的位置,且不說範婉是國師, 隻說範婉是他的至交好友,他就會一路作陪。
況且,藥聖宮正如其名,最出名乃是其門下出的藥,不說旁的,隻看硯台與墨痕二人,當初隻不過是跟隨在範婉身邊的書童,不過幾年的功夫,就搖身一變,成了十分出色的外傷大夫,這些年他們在西北,可是救了不少人的。
所以硯台的死,並不如表麵看起來那麼風平浪靜。
曾經被硯台救過的人,心底都憋著一團火呢。
這會兒聽說硯台的師父來了,那些與硯台關係挺好的將士們,已經盤算著過來拜見了。
兩個人帶著人在外頭跑了七八天,最終圈定了一處。
範婉很是滿意,路秉章卻眉頭緊鎖。
無他,這處正是大晉與匈奴如今勢力的交界處,當年朝廷發難,路老將軍一家子落了罪,被押解進了京城,而匈奴得知消息後,趁著軍心不穩的時候,連下三城,將分界線往內推了十幾公裏,其中距離西北軍最近的,正是範婉的任務目標桐城。
範婉圈定的地方,乃是一處不高的山,名為大周山,山上有樹有草,有溪流,還有一處溫泉的泉眼,出水量很足,環境很是不錯,隻是因為在交界處,輕易沒人敢過來。
路秉章有心相勸,奈何範婉主意已定,勸了幾句見沒用,也就閉了嘴。
想到當初鳳凰山頂的神跡,路秉章尋思著,可能謝兄當真有什麼神異手段吧,而且,聽謝兄的意思,是要建天元塔鎮守西北,這也算是皇帝給西北的一顆定心丸,前程往事一筆勾銷,以天元塔為界,大晉國土再不能有所失。
路秉章吐了口氣。
這些年他在西北練兵,為的就是能將當年失去的三城給奪回來。
所以,縱然皇帝真是這個意思,他也不可能當真坐以待斃,他親眼所見,那三城的漢人百姓,在匈奴跟前宛如人畜,他若不將那三城奪回來,他就對不起那些老百姓。
既然圈定了地方,自然就要選個黃道吉日開工了。
範婉也沒想一直住在將軍府裏,而是在城裏找了個破舊的道觀,先修繕了一番住下,西北藥聖宮的圖紙她在圈好地方後就給了路秉章,至於建造藥聖宮要用的石料木材之類的,不需要路秉章煩憂,範婉一道折子寄出去,不到兩個月的功夫,就有一大批的商人帶著物資過來了,甚至還帶了不少工匠來。
京師藥聖宮那邊也很快的來了十幾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