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府，李家。
雕梁畫棟般的屋簷上築有鳥巢，幾隻綠皮毛毛蟲沿著高聳的頂梁柱攀爬。
過程中，又有好幾條歪歪斜斜的蟲兒露頭。
整根屹立不倒的柱子，內部儼然腐朽衰敗。
一中年男子，黑須，黑發搭配一身白衣，手捧茶盞望向江麵。
屋簷下的雨水清透，在江麵掀起陣陣漣漪，但整座宅子內卻感受不到絲毫湧動的風向。
“父親，管家已經帶人過去了，軍需人力糧食俱全。”
“這次，韓瑾插翅難逃。”
李相賀麵色清冷，他心中依舊為數日前的院試膈應。
明明應該是他奪得魁首，沒想到竟被韓瑾橫插一腳。
在宴會上，還聯合盧家給李家難堪。
“嗬嗬，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留不得你了。”李府尹眼神冰冷。
“父親，盧家也派人去清泉縣了。”
“而且，探子回報在隊伍中看見了盧小姨和盧小二兩人。”
“他們可都是盧家親信，牛牛山這次即便有咱們派去的死士，想要贏恐怕也會損失殆盡。”
李相賀想到什麼，給李府尹續上一杯茶水後說道。
事實上，他最先想到的是藏在牛牛山上的肉馬。
要知道，那裏麵可是藏有他珍藏的私或，還沒來得及品嚐。
“牛牛山隻是一枚棋子，沒了就沒了，要是能拚掉韓瑾和盧家，那咱們能有無數個牛牛山。”
李府尹穿著依舊是酒宴上那一套，隻是顏色換成藏青色。
他捏碎手中精美瓷器，一甩袖口將手中滴血的殘渣彈開。
“咱們在牛牛山可是有不少把柄，一旦落入盧家等人手中，後患無窮啊！”
李相賀挑了挑眉，眼睛帶著疑惑望向他爹。
按照老爹的心性，這絕不是讓他的作風。
即便可以舍棄培養多年的牛牛山，也不可能將山內把柄拱手讓給韓瑾等人。
“哼！他們盧家平日裏仗著名望，沒少跟咱們作對。”
“今日正好，就讓他們有去無回。”
“他有後手，難道我就隻有牛牛山那一隻後手嗎？”
李府尹望向天邊，那裏像是有他藏在深處的秘密。
就連李相賀都不知道的秘密。
五毒獸！
……
三天過去了。
清泉縣令老爺交代，所有清泉縣人士不得隨意進出城。
這三日，豫章盧家的人來了，居住在城內客棧，隱隱眺望牛牛山。
豐、楊兩家不約而同，有族人趕來。
甚至，城內還出現了不少外地人口，偽裝成小販災民。
一間清泉縣最大的客棧內。
幾位男女穿著便捷，手中配有刀劍，連腳下的靴子都是裝備整齊的行軍鞋。
“小姨，你為何不讓我去見韓公子。”
盧小二蔫了口氣，手中無力擺弄著腦袋上的龍須。
房間內，除了他和盧小姨外，還有兩位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
“盧家有人去就行了，而且這次豐、楊兩家有人同去，盧家藏在暗處才能有更多優勢。”
“尤其是那麼多資源和兵刃，還有兩隊從各家府宅內組建的隊伍。”
“一旦戰鬥爆發，誰知道李府尹在牛牛山是否有其他後手，不能讓你置身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