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蒼大陸。
極西之地有一處千秋山脈。
普雲觀便立門於此。
此處是位於天涯角的臨海山林,山中林泉相依,寂靜清幽。
觀內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身穿一襲青衣道袍,懶懶地盤膝而坐,以肘支腿,以掌托腮。
隻見他麵色沉思片刻,小嘴微翹,懶散問道:“師父,難道你真的沒有讓我能快速飛仙的仙丹了麼。”
“沒有,這句話你已經重複問了二百三十八次了!”
正前方一個紫衣老道淡淡回道,隻見老道身穿披綬雲鶴紫袍,頭戴七星偃月冠,正閉眼調息氣定神閑,有厚重如山之感,氣息綿綿悠長幾不可聞,正盤膝坐在蒲團之上的。
“那師傅,你也真沒有聚氣凝神增加修為的仙丹了麼?”
“沒有,這句話你也重複問了二百零九次了。”
少年神情沮喪,顯得有些失望,直盯盯看著老道,哭喪著臉道:“師傅,為什麼會這樣呢!當初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說,以我的天才資質一定能禦劍飛仙的!難道這麼多年,你都是欺騙純情、善良的我麼?”
紫衣老道一聽,頓時氣息不穩,太陽穴猛鼓脹了起來,峨眉跳動,但不一會隻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竟快速平靜了下去。
老道緩緩地睜開炯神雙眼,竟露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諂笑,溫柔道:“乖徒兒,你今天修煉了幾個時辰了,會不會太累了?”
“······”
“乖徒兒,你不要再說什麼了,你自己出去玩吧。”
玩?
怎麼可能!
少年聽完老道的話,頓時麵色變得一臉義憤填膺,看來真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心道,就算你是我師傅,也不能如此的侮辱我吧!
就算你要侮辱也不要當著我的麵呀!
看著老道還一副‘慈祥’的笑臉,少年板著臉,正色爭辯道:“師傅,你還不了解我,今天我林丘成,必須要當著你的麵,練功!”
紫衣老道看著弟子那麵紅耳赤的模樣,一點也不著急,緩緩的吐出兩口濁氣,道:“不用了,我怕看著你修煉,我待會會岔氣。”
“... ...”
屋內一股檀香餘音繚繞不散,空氣中散發出一絲凝神的清香。
眼見少年還直勾勾的憋著嘴看著自己,老道長歎氣了一聲,認真道:“真的,為師喜歡清靜。”
看著恩師如此‘油鹽不進’,青衣少年不滿嘟囔道:“這難道是我的錯了。”
聽到這話,老道再也保持不住和藹麵孔,頓時雙眼一瞪,怒道:“是,你沒錯,都是我的錯!”
老道麻利的就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原本氣定神遊的表情轟然不見,看著林丘成這臭小子憊懶的樣子,老道積累已久的怨氣徹底爆發。
“要怪就怪我當初瞎了眼,看你資質不錯,以為是個可以傳遞衣缽的好苗子,還當初聽了你的‘讒言’,怕不用心教你,把你收為關門大弟子,可伶我這普雲觀玄衝一脈可能真的要關門了。”
說起這個事就把鄺道人氣得不輕,普雲觀立於天涯角創派不下八百年,師門出自修真道家崳山一派。
立派之初也是弟子三千、桃李滿園,可如今傳到鄺道人和師兄餘倉這一代,卻是人丁凋零。
隻有掌機餘倉名下有三名弟子,自己坐下並無衣缽傳人,因此常被師兄嘮叨。
於是五年前鄺道人忍受不住嘮叨,獨自下山遊曆,無意中就發現了林丘成這一好苗子。
林丘成,本是鎮海縣的一名孤兒,與鄺道人初遇時正在一家酒樓當童工。
鄺道人看該少年靈根不錯,而且卓爾不群,談吐敏銳,在被其耍了幾個小道術的‘蠱惑’下就願意拜師學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