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那男子催促道:“快點兒,還要我請你嗎?”
那女子滿臉不願,卻還是解開了衣衫,仰麵躺在了地上。
王寬心頭一怒,正要破門而入解救那女子,卻見那男子突然從後腰上抽出一把解腕尖刀。
閃爍的刀光將一團月光投射到王寬的臉上,驚得他渾身一個激靈,一動也不敢動。
——這男子還是個亡命之徒?
他自負不是這男子的對手,一時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管這件事。
正在他猶豫間,卻見到男子猛然舉起刀,一下子捅進那女子的腹部。那女子蹙眉忍耐,竟是一聲不吭。
然後女子的腹部就被尖刀拉開,令王寬驚訝的是,腹部那麼大一個傷口,竟然一滴血都沒有流。
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怕是遇到靈異事件了,也就歇了救人的心思,想要回去繼續睡覺。
可是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嚇得雙腿發軟,竟是半步也挪不動。
無奈之下,他隻能繼續在這裏,被迫看熱鬧。
隻見那男子拉開女子腹部之後,就把手伸進傷口裏,片刻後就掏出了一掛腸子,掛在了自己胳膊上。
然後,男子再次伸手進傷口去掏,又掏出一掛腸子。沒過多久,他的胳膊上就掛滿了,再掏出的腸子就掛在椅子上、床架上。
等屋裏能掛的地方都掛滿之後,男子忽然一甩手,一掛腸子破窗而出,腥熱的氣息撲麵而來,王寬被熏得撲倒在地暈了過去。
等王寬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搬到了他借住的客房。
慧園大師就坐在床畔,手裏撚動著被綠的菩提珠,嘴裏念念有詞。
“阿彌陀佛——”見他醒了,大師誦了一聲佛號,詢問道,“王施主,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寬驚魂未定,聽見詢問聲,便驚慌失措的嚷嚷道:“大師,殺人了,殺人了,趕快報官!”
慧園大師神色一凜,撚動佛珠的手指猛然頓住了。
他想到在柴房裏聞到的腥臭氣,還有在柴房外找到王寬時他的慘狀,不由眉頭緊皺,期望上官道長能盡快找到線索。
“大師,大師,咱們快去報官呀!”
見他隻是皺著眉頭不為所動,王寬連滾帶爬地落到地上,拽起慧園大師就要往外走。
隻可惜慧園大師身高八尺,身材胖大,遠不是王寬這個麻杆書生能拽得動的。
“大師?”滿臉疑惑地看過來,似乎是在責怪大師,為何將人命視作兒戲?
慧園大師將他拉了回來又按回床上,安撫道:“王施主莫急,這裏並沒有發生命案,你隻是遇到了穢物。”
王寬一呆,表示自己並沒有被安慰到,“大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我明明看到,一個大漢捅死了一個婦人,把她的腸子都轉了出來。”
他坐起身來指著屋子斜對麵的柴房,“就在那邊的柴房裏,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婦人的腸子可真長呀,把屋子都灌滿了,還沒有拽完。”
見他神情恍惚,明顯是驚魂未定,慧園大師慫了一聲佛號,右手掐訣,食指猛然在王寬額頭上一點。
一股清氣順著額頭直衝大腦,王寬猛然驚醒,想起方才的行為羞愧地低下了頭。
“王施主,到底是怎麼回事?”慧園大師的聲音平和而穩定,自帶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這時門被推開了,上官道長沉著臉走了進來,看見王寬醒來,才神色一緩,“王公子醒了,真是太好了!”
“道長,小生失禮了。”
上官道長衝他點了點頭,走過去握住他的手腕凝神搭脈。
片刻之後,上官道長吐了口氣,笑著對慧園大師說:“大師的禪定術果然名不虛傳,王公子走失的魂魄已然回歸。”
“小道而已,當不得道長誇讚。”慧園大師微微搖了搖頭,問道,“道長此去,可是有什麼收獲?”
上官道長輕哂了一聲,不屑道:“昨夜做亂的,不過是一個凶靈和一隻豬妖罷了。對方這是技窮了,竟然用這種法子嚇唬一個不懂法術的凡人。”
王寬摸了摸鼻子,知道那個“不懂法術的凡人”指的是他。
通過上官道長的敘述,王寬才知道,今天早上他被人找到的時候,是暈倒在柴房外,雙腿之上纏滿了豬大腸。
那大腸腥臭無比,臭味飄滿了整個院子。但奇怪的是,一旦出了這家院子,外麵就是半點味道都聞不到。
“豬大腸?”
王寬家裏雖然小有餘資,但也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對於豬大腸是什麼東西,他還是知道的,也知道豬大腸裏麵裝的是什麼。
一想到自己的雙腿被豬大腸給纏滿了,他就有點反胃。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自己雙腿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腥臭氣飄入鼻腔。
“的確是豬大腸。”上官道長肅然道,“咱們調查王陳兩家的事,估計已經被曆城的城隍得知了。昨天晚上那個凶靈和豬精,十有八-九就是他派來嚇唬你的。”
“嚇唬我,他是想讓我知難而退?”王寬心思略轉,立刻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