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紅珠姑娘,頗有古之俠士之風啊。”
說實話,胤禛和揆敘一樣,對狐珠的感覺很複雜。
既敬她佩剛烈的性情和敢作敢當的俠氣,內心深處有清楚的知道,她的做法是不可取的。
在此基礎上他們卻又明白,紅珠必然是被人逼到了絕路,除了一條道走到黑,再也無法可想,無計可施。
同情嗎
他們知道,紅珠並不需要他們的同情。她隻是做了一件順應本心的事,並願意為此付出代價而已。
所以提起她,胤禛和揆敘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反觀隆科多的想法,就簡單直白得多了。
他滿臉的傾慕向往,還有止不住的惋惜,“這樣烈性的女子,堪稱絕代佳人。隻可惜絕豔易凋,連城易脆。世間太過美好的事物,大抵逃不脫這樣無奈的命”
說完連連歎息,竟是恨不能與此家人廝守終生。
被他這麼一詠三歎的,胤禛和揆敘都有些無語,心中的傷感瞬間就消散了大半。
胤禛轉移了話題,“對了,那位九夫人呢剛才我掃了一眼,好像沒看見她呀。”
“不知道。”揆敘搖了搖頭,蹙眉道,“自從她把我帶進畫壁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按理說,如果她和祿海和尚有仇,想要壞祿海和尚的事。那他們和畫壁中的女妖密謀的時候,九夫人也應該插一腳的。
可事實上,從頭到尾,這隻九尾靈貓就沒露過麵。甚至於,畫中的女妖如果不是從揆敘口中得知,根本就不知道又進來了這麼一位。
“不,紅珠姑娘可能知道。”隆科多猛然想起了什麼,“揆二爺你還記不記得,秀雅姑娘問起九夫人的時候,就是紅珠姑娘岔開了話題。”
紅珠好像並不希望別人關注九夫人,而且最好是把九夫人忽略個徹底,才稱她的心意。
以紅珠和九夫人對祿海和尚的痛恨
三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了同一種預感。
她們不會合夥搞了個大的吧
這個念頭才剛落下,忽然聽見“轟”轟的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胤禛急忙拿出符咒,施法貼在偏殿的上下四角,這才在整個寶華殿坍塌的時候,堪堪保住了這個偏殿,也保住了偏殿中二十幾個香客的性命。
“二爺,你先照顧好四爺,我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隆科都說著,便要起身往外走。
但揆敘卻攔住了他,“還是我去吧,我手裏還有四爺給的符咒。”
胤禛道“你們倆也不用爭了,咱們還是一起過去吧。我估計,祿海和尚也已經猜出來,咱們來者不善了。”
方才的動靜,整座寶華殿都塌了,隻剩他們這一處偏殿安然無恙。隻要祿海和尚不傻,肯定能猜出來,偏殿有高人出手相護。
無論是揆敘還是隆科多,都不大樂意讓胤禛涉險。
揆敘眸光一轉,提議道“咱們來的時候,我特意讓侍衛帶了弓箭。不如咱們就躲在不遠處那棵大槐樹下麵,我弓箭加符咒遠程攻擊如何”
隆科多忙道“算我一個,算我一個。我的箭術雖然比不上揆二爺,但也算是入了門的。”
他是頭一回知道,符咒和弓箭還能這樣用。想到自己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騎射,頓時就充滿了信心。
胤禛左右看了看,見兩人的態度都十分堅決,隻好點頭,“也罷,就依你們吧。”
出來這麼久,他頭一回想念法保。
如果法保在這裏,無論他做什麼決定,法保都會堅定的支持他。
而且法保腦子笨,沒那麼多想法。不像揆敘和隆科多,這兩人都太聰明了,腦子都轉得太快。
就像這一次,兩人根本就不用商量,三言兩語便製定出來對他更有利的方案,讓他不好意思不采納。
見他沒有異議,揆敘一把將他抱起,和隆科多一前一後跑到了那大槐樹旁。
隆科多招手喊了一個侍衛,讓那侍衛把準備好的弓箭送過來。他背著弓,往腰間係了兩壺箭,抬頭看了看槐樹的高度,找了一個落腳點。
然後,他忽然往手心吐了口吐沫,合掌一搓,猛然抬起左腳在樹幹上一蹬,就手腳並用,像猴子一般靈活地躥上了樹冠。
揆敘和他仿佛早有默契,將胤禛安穩地放在樹幹後麵,也接過了自己慣用的硬弓,並在腰間攜了兩壺箭。
兩人一上一下,視線交錯,幾乎可以應對所有角度的防守和進攻。
胤禛見此,也沒什麼好說的,幹脆從手鐲裏掏出自己平日練習時積攢下的符咒,把攻擊性比較強的挑了出來,分給了他們兩個。
這一次,他給的都是新學的五行符,因為隆科多不認識符文,幹脆就把所有的金係符咒都挑了出來,給了隆科多。
金乃兵革之道,主攻伐,是五行符咒中最為銳利,攻擊性最強的。
而揆敘見過的符文比較多,已經大略掌握了規律。胤禛將其餘四種符咒稍稍替他講解,他便記了個全乎。
他們這邊還有幾分歲月靜好,坍塌的寶華殿廢墟上,卻是刀光劍影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