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大師,朱兄不會有事吧”那藍衣學子也急切地問道。

祿海和尚笑得高深莫測,“兩位施主安心,這對他們來說,又何常不是一場機緣呢”

藍衣學子慢慢安下心來,對祿海和尚合十行禮,“如此,小生便在此靜候佳音了。”

接到胤禛眼色的張保也蹲下來安撫勸慰胤禛,讓他安心等待。

一切似乎都很平和。

但進入了畫壁的揆敘,卻一點都不覺得平和。

“這位姑娘,還請自重。”

揆敘微微側過身去,不看那女子暴露的衣著。

那女子以為他是看不起自己,剛進冷笑道“都已經進了這裏了,還裝什麼正人君子怎麼,公子是看不上我等風塵女子嗎”

揆敘並不回頭,隻是解釋道“小生知曉,諸位姑娘淪落至此,並非本心所願,又豈會心生輕視”

“你當真是這樣想的”那女子有些詫異。

自從被封入畫壁以來,她見過的男子不說成千,也有上百了。但哪一個不是垂涎於她們姐妹的美色

對於這些輕薄兒,她們姐妹自然也不會客氣。往往都是將他們的精氣汲取得差不多之後,便將那無用之人趕出去。

所以,她根本就不相信,進了這裏的男人,會有什麼正人君子。

想到這裏,她再次冷笑了一聲,閃身轉到揆敘眼前,揆敘幹脆閉上眼睛,誠懇地說“還請姑娘自珍自重,莫要令親者痛仇著快。”

這句話似是觸到了那姑娘的痛處,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聲,“住口”

“姑娘”揆敘愕然,忍不住睜開了眼,卻又在觸及那女子雪白的手臂時猛然閉上。

“你為什麼不肯看我”那女子似乎有些瘋魔了。

揆敘鎮定地說“非禮勿視。”

“非禮勿視好一個非禮勿視”那女子嘲諷道,“既然非禮勿視,你又是如何進來的”

“被一位夫人帶進來的。”揆敘實話實說。

這個答案明顯出乎意料,那女子怔怔的看了他半天,忽然懶散地說“好了,好了,你睜開眼睛吧。”

等揆敘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女子身上已經換了一套明製的華服。

看著揆敘明顯鬆了口氣的模樣,那女子頓覺好笑,心底也對他添了幾分好感。

“我就碧嬋,你呢”

揆敘報出來自己的化名,“小生姓藍,單名一個敘字。”

“藍敘。”碧嬋將他的名字含在唇齒間回味了一番,目光便多了幾分纏綿之意,“原來是藍公子。”

揆敘忙道“不敢當公子的稱呼,小生不過一介仆從,仗著主人家寬厚,僥幸跟著主人家念過幾本書罷了。”

他的話,碧嬋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隻是問道“你說你是跟著一位夫人進來的,那夫人姓甚名誰又是哪家的媳婦”

“小生隻知道那位夫人姓九,其餘的一概不知。”

“不知”

“不知。”

碧嬋好笑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跟著人家進來”

提起這個,揆敘臉上多了幾分尷尬之色,含含糊糊地解釋道“小生本是跟著我家表少爺一同來進香的,在半路上遇見了那位九夫人。我家表少爺與她相談甚歡。”

似乎是某些事情難以啟齒,他猶豫了半天,才勉強找出一個好聽的說詞。

碧嬋秒懂,“原來是你家表少爺臨時找的姘頭”

“誒,姑娘,非禮勿言”揆敘一張冠玉般的臉頰已經脹得通紅。

真是個臉皮薄的小書生

碧嬋暗暗一笑,嘴上卻十分不以為意,“他們既然做得,我為何就說不得了”

她旋身坐在花藤纏繞的秋千上,懶洋洋地晲了揆敘一眼,頤指氣使道“我要蕩秋千,你快來推我。”

揆敘猶豫了片刻,慢慢走到她身後,輕輕地推了起來。

碧嬋嬌笑道“方才不是還非禮勿視,非禮勿言嗎這會兒怎麼這麼聽話”

不必回頭她也知道,那小書生的臉頰此時已經比最好的胭脂還紅了。

揆敘窘迫地說“小生有事相求,自然要殷切幾分。”

“你倒是實誠。”

揆敘呐呐無言。

見他越加窘迫,碧嬋撲哧一笑,指著不遠處的花叢說“你去采了花,編花環給我戴。”

揆敘逃也似的離開了秋千,如蒙大赦地去摘花了。

碧嬋的笑聲如銀鈴般傳入他的耳中,他渾身一僵,隻低頭一心摘花。

在碧嬋看不見的地方,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眼中哪有半絲窘迫之色

優秀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揆敘國家欠我一個奧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