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嚴重懷疑,自己之所以化形之後十分醜陋,並不隻因本體毛色駁雜的緣故,還有休行過快,化形太早的原因。
隻是,她們姐妹不過是山野間的狐狸偶然得道,並不像那些大家族的狐狸一樣,資源豐厚又有長輩庇佑。
雖然化形之後,也還是要受製於大家族的狐狸。但若是不化形,她們還要麵臨獵人的追捕。
受製於同族隻是沒有自由,可若是碰上了獵人,就隻有死路一條
揆敘剛要再說點什麼,雪兒卻突然豎起手指壓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聲。
下一刻,就聽見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門外有個婦人問道“得手了嗎”
兩姐妹對視一眼,迅速恢複了嬌嬌兒和珠珠兒的容貌。
雪兒捏著柔媚的嗓音抱怨道“今天真是晦氣兩個天閹帶著一個娃娃。”
門外那人似乎被驚了一下,嗓音變得尖細高亢,“什麼,兩個都是天閹”
“噓,噓”絮兒慌忙道,“郭姥姥,你小聲些。驚擾了兩位小姐的好事,咱們都要吃掛落。”
那郭姥姥緩了緩神,氣急敗壞地說“看著光鮮亮麗,哪知是銀樣蠟槍頭既然是兩個不中用的,你們兩個賤蹄子還在那裏幹嘛還不趕快出來”
“是,是,我們這就出去,姥姥您別生氣。”
絮兒一邊唯唯諾諾地應著,一邊迅速在揆敘掌心劃拉了幾個字。
然後,她就欲語還休地盯著揆敘,眼中盡是不舍之意。
揆敘眼神清正地看了回去,對她點了點頭。
絮兒露出幾分笑顏,眸中似有千言萬語,有不舍,也有失落;有釋然,也有欣慰。
揆敘也是頭一次知道,一個人的眼睛裏,竟然能同時出現那麼多種情緒,竟還毫不混雜。
不等那郭嬤嬤再次催促,兩女便急急忙忙地開了門,揆敘也非常知機地躺回了床上,繼續裝睡。
那郭嬤嬤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勾頭往裏邊看。忽然看見金光一閃,她眼睛一亮,順手推開雪兒和絮兒衝進去,他胤禛露在外麵的手腕上的銀鐲子擼了去。
得了一隻銀鐲子之後,她猶不滿足,仗著迷香好使,毫不顧及地掀開被子,果然看見胤禛另一隻手上也戴了一隻銀鐲子。
“郭嬤嬤,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絮兒急忙阻攔,不想給揆敘留下壞印象。
“賤婦,你們也敢和老身搶”郭嬤嬤回聲給了她一巴掌,打得她頭腦嗡嗡作響。
郭嬤嬤修行的年歲不知比她們長多少,饒是雪兒天賦再高,也遠遠不是她的對手。
因而,平日裏她們姐妹隻能任由這老虔婆欺辱,並早就習以為常。
可是今日到底是有些不一樣的,絮兒悄悄瞥了揆敘一眼,既害怕揆敘替她們出頭受了牽連,又渴望揆敘能替她們出頭。
不出意外,揆敘肯定是不會搭理她們的。
就像曾經的聶小倩一樣,不管她們是不是受製於人,曾經害過人都是不爭的事實。
但意外往往都是在不經意間降臨。
就比如此時此刻。
那郭嬤嬤剛把鐲子擼走,宅子的大門突然被踹開了,原本寂靜的雪夜突然便嘈雜了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揆敘突然暴起,一手捂住郭嬤嬤的嘴巴,另一隻手中寒光一閃,便割破了這老虔婆的喉嚨。
下一刻,院子裏的喊聲才傳了過來。
“快去看看四爺和兩位大人”
雪兒和絮兒尖叫著被衝進來的侍衛抓了起來。
“納蘭大人,張公公,四爺沒事吧”
他們都是負責保護皇子的,若是皇子有個三長兩短,這群人就都不用活了。
胤禛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朗聲道“諸位辛苦了我這裏留三四個人就可以,其餘人都出去幫忙,除惡務盡。”
見他沒事,一眾侍衛精神一振,都有了主心骨。大聲應喏之後,迅速分配了任務。
“你們四個,留下來保護四爺的安危,其餘人跟我走。”
“嗻”一眾侍衛大聲應喏,揮舞著雁翎刀,氣勢洶洶地衝了出去。
絮兒和雪兒姐妹已經驚呆了。
“你你們都沒事”
張保冷笑了一聲,不屑道“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他自小在宮裏長大,晚上睡覺都是隻閉一隻眼睛,稍有風吹草動都要起來查看門窗,生怕主子傷風著涼。
這群狐狸自以為隱秘的動作,在張保看來,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下藥。
作者有話要說張保哼哼,沒想到吧,碰上你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