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走得儀態端莊又搖曳生姿很難嗎

那不是有腳就行

倒茶布菜、研墨書寫時手勢優美又毫不做作很難嗎

那不是有手就行

其它諸如飲茶、用膳、睡覺等,更是個人都會吧

直到舒穆祿氏再三向確認,他也再三肯定自己有那份上進心,想要做皇子福晉之後,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天真。

這才五天,五天呀

明若就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做小巫見大巫。

從前學的禮儀也是很好的,但那些隻是在尋常貴婦交往中夠用罷了。

這幾天舒穆祿氏就根據自己的一點經驗,先教導她一些皇室女眷應該懂的東西。

更可的是,舒穆祿氏說她教的隻是皮毛,如今已經托人去尋摸合適的教養嬤嬤了。

當明若聽見這句話的那一瞬間,隻覺得眼前一黑,天不怕地不怕的雍正帝,竟然也有了瑟瑟發抖的衝動。

如果不是有著對後半輩子美好生活的憧憬,他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反正她又不是真的喜歡四阿哥。

“四爺,四爺”

胤禛正拽著揆敘的袖子借力下山,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他扭頭一看,邊看見穿著小皮靴,走得比他穩當多了的明若。

“原來是富察格格。”

平日裏喊習慣了,他差點當眾把明若的閨名喊了出來。

唉,封建社會,破規矩就是多。

偏偏他身在其中,暫時還無力更改。為了不給別人添亂,隻能乖乖遵守。

明若瞥了揆敘一眼,瞳孔微微一縮,但很快便若無其事地揚起滿臉歡笑,停在三步遠處行禮。

“臣女富察氏,給四阿哥請安,四阿哥安好。”

“富察格格快快請起。”胤禛虛扶了一把,玩笑道,“格格可是額娘麵前的紅人,我若是怠慢了你,少不了要在額娘那裏吃掛落。”

明若笑道“四爺言重了,誰人不知,皇貴妃娘娘最是疼您。”

其實胤禛之所以多開這句玩笑,隻是變相地提醒揆敘一句這位富察格格不可怠慢。

這可是雍正帝,就算是沒了爪牙,那也是暫時的。

要知道,雍正帝可是出了名的對恩仇都睚眥必報。若是揆敘因她如今是個女子就輕視她,可就把人得罪慘了。

揆敘秒懂,急忙在明若之前見禮,“富察格格,納蘭揆敘這廂有禮了。”

雖然不知道這位富察格格有什麼特別的,但既然四爺要他敬著,那他就敬著唄。

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胤禛這才問道“格格來香山,是進香的”

“正是。”明若笑道,“這香山寺香火鼎盛,又最受京城貴族的喜愛。回京之後,家母就一直惦記著來上注香。恰逢今日得空,家母便帶著臣女出來了。”

“啊,富察夫人也來了嗎”

胤禛一呆,才猛然驚覺雖然他潛意識裏把明若當個大人,但在別人眼裏,明若卻是個小孩子。誰家父母會放心一個小姑娘獨自外出呢

“既然富察夫人在此,那我理應前去拜見。還請格格帶路。”

他們這邊一動身,舒穆祿氏那邊就已經收到了動靜,準備著迎接啦。

雖然胤禛這番動作,實際上是給舒穆祿氏添亂原本不必要的麻煩,但他這輩子都身份特殊,這份麻煩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種榮幸。

至少舒穆祿氏就是這樣覺得的。

她是一點都不覺得四阿哥阿裏一趟,說一句話,就讓她折騰半天有什麼不好的。

別人倒是想折騰呢,還沒這個機會呢。

而且,抱著某種不可說的心思,滿臉姨母笑的舒穆祿氏更是覺得四阿哥真是太知禮了

“臣婦給四爺請安,四爺萬安。”

“福晉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胤禛急忙示意張保去代替攙扶。

舒穆祿氏順勢起身,笑問道“聽聞前些日子,四爺奉聖命出京,為君父分憂,著實辛苦了。”

胤禛笑道“都是分內之事,不敢稱辛苦。”

“四爺一心為公,萬歲爺聖明,必然都看在眼裏的。”

“福晉說的是。”

這是胤禛頭一次和舒穆祿氏單獨說話,隻短短幾句話之間,他就不得不感歎這位夫人,情商委實是高

一張嘴就先拿他得聖上看重的事情來捧他,饒是他並不敬畏皇權,心下也不免升起幾分得意。

第一句話的基礎打好了,後麵開展的話題隻要不出格,這份好感就必定會保留下來。

更妙的是,幾句話之後,舒穆祿氏就敏銳地意識到,他不太想談論出京辦差的細節,她就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這香山寺的香珠與香盤最是有名,四爺既然來一趟,空手而歸豈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