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是第一次見到秦川,就下意識的想討得秦川的歡心,不想讓秦川討厭他。
目送三大一小進了蔡涉川的書房,趙旺才回轉蔡九英處,稟報道:“老爺,果然不出您所料,那位秦公子原本是要走的,可是小的將小少爺送去之後,他很快就改變了主意。”
蔡九英臉上露出了老狐狸般的笑容,撚須笑道:“果然如此!”
趙旺有些不明所以,但蔡九英明顯沒有和他解釋的意思,他也不敢問,隻是低頭垂手,等著蔡九英下一步的吩咐。
蔡九英起身,來回度了幾步,在心裏盤算計較已定,才對趙旺道:“你找兩個機靈的小子,到桃花村去走一趟,仔細打聽一下有關這位秦公子的事。”
“是,小的這就去辦。”
趙旺以為他是要清查少爺身邊的人事背景,立刻就麻溜兒地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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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蔡維的緣故,秦川在蔡家待了許久,才在黃九郎的提示下堅決地告辭了。
辭別了蔡涉川之後黃九郎才問出了自己按耐了許久的疑惑。
“秦兄,你好像很喜歡蔡家的長孫?”
“嗯。”秦川並沒有否認,一邊回憶和蔡維相處的情景,一邊堅定地回答,“這孩子機敏聰慧,性子也溫和純善,與蔡涉川全然不是一類人。”
“是嗎?”黃九郎心下生疑,卻又不敢過分探究,隻能幹笑道,“那孩子對你倒是熱情。”
其實,蔡維對秦川並沒有多熱情。但是和他麵對蔡涉川時的情緒相比,在麵對秦川時,蔡維不要太熱情。
蔡維與蔡涉川雖然是親父子,但黃九郎對人的情緒敏感,很容易就察覺到這對父子之間的詭異氛圍。
做爹的表麵疏離威嚴,內心裏對這個長子還是十分喜愛的;但做兒子的恰恰相反,表麵上對這個父親十分敬重,內心深處卻有幾分不屑與不耐。
要知道,蔡維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不管蔡涉川為人如何,對這個兒子卻是真的喜愛。
麵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是喜愛自己的親生父親,他竟然能生出那種堪稱大逆不道的心思,無論如何也和溫和純善沾不上邊兒。
但秦川明顯很喜歡蔡維,黃九郎也不敢在他麵前說蔡維的不是,隻能把對秦川的擔憂暗暗壓在心裏。
在黃九郎看來,秦川什麼都好,唯有一樣不好,那就是太過心軟。他好像看誰都是好人,殊不知這世上多的是善於偽裝的惡人。
就比如現在,黃九郎就擔憂秦川會被蔡維的表麵給騙了,日後會被蔡維所傷。
不管黃九郎如何想,秦川對自己的縣城一行,是基本上心滿意足的。
此行他參加了縣令大人的宴會,並且給縣令大人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又見到了自己的孩子,雖然隻和最大的兒子做了長時間的接觸和深入的交流,他已經覺得極好了。
所以,在黃九郎問及他的行程安排時,他就告訴黃九郎,“明天一早,我就準備啟程返鄉了。”
他們家隻有他一個男丁,如今他進了縣城,家裏就隻有老母親和表妹兩個女眷支撐,他實在是放心不下。
雖然他心裏也想多見見自己的孩子,但家一行讓他知道,三個孩子都被蔡太太接到上房教養了。
明白三個孩子有祖母看護,不會在那邪祟手裏受委屈,秦川也就放心了。
與有人看護的三個孩子相比,遠在桃花村的母親和表妹就成了弱勢群體,秦川權衡過後,很快就決定早些回家。
“也好。”黃九郎道,“我就與你一起回去給伯母請安。”
“那可太好了!”秦川麵露喜色,拍著黃九郎的肩膀說,“自你離去之後,母親就時常念叨你,還找我詢問你家在何處,讓我下帖子請你去。
隻是黃兄行蹤不定,又沒留下住址,叫我到哪裏替她去尋?如今黃兄肯與我一同回去,當真是再好不過!”
聽他說起這個,黃九郎一陣心虛,滿臉歉意地說:“這卻是我的不是了。上次因為家裏有急事,匆忙間也未曾告知秦兄我家住何處。”
實際上,他上次走的時候,可謂是落荒而逃。
隻是各中原因,不好在秦川麵前說起而已。
“無妨,無妨。”秦川笑著擺了擺手,非常善解人意地說,“既然家裏有事,自然是要先把事情處理了才是。對了黃兄,你家裏的事處理妥當了嗎?”
“勞煩秦兄掛心,已經處理妥當了。若不然,我也不敢再次離家,四處遊曆呀。”
“那就好。”秦川笑道,“這一次,黃兄可一定要把住址留給我。若是家母再思念黃兄了,我也好一張請柬送過去,不管黃兄來不來,我這裏卻是能與母親交差了。”
黃九郎麵上含笑,雙目幽深地凝視著秦川,近乎一字一頓地說:“既是秦兄有召,我豈有不到之理?”
不知怎麼的,沐浴在黃九郎此時的目光下,秦川隻覺得渾身都不大自在。
他訕笑著退了半步,不著痕跡地與黃九郎拉開了一點距離,嘴裏若無其事地說:“有黃兄這句話,我也就安心了。”
縱然他後腿的動作十分自然,但黃九郎還是發現了那一絲僵硬,不由眸色一暗,心頭苦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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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外打探消息的事,一般都是阿克敦負責的。
其實無論是胤禛還是揆敘,都更加看好額爾登。隻是額爾登什麼都好,唯有那個過於專注的毛病,實在是太坑了!
如果他不是有這個毛病,就憑他的智商和細致,稍加培養就能負責一方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