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月圓之夜很快就到了。

這幾天胤禛一直在為月圓之夜做準備,為此敖放很是不解,“就算那道士再厲害,也肯定不是我的對手。有我在,你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正好應征,畫完了一張符,一邊放下朱砂筆,一邊淡淡道:“這一次你不要插手,不然咱倆就友盡。”

和胤禛混了這麼久,敖放當然明白,友盡是什麼意思。他不但明白友盡是什麼意思,還猜出了胤真為什麼不讓他插手。

“我就知道,你時刻都在準備著擺脫我。”他滿臉委屈,覺得自己待胤禛的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胤禛歎了一聲,非常無奈地說:“我也不想和你分開呀,但你自己也應該知道,你我總有一天是要分開的。我若是事事都依靠你,將來你離開了,我該怎麼辦呢?遇見邪祟,直接把自己綁了給人送菜嗎?”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敖放也都明白,但他現在不是還沒走嗎?

見他滿臉不自在,胤禛提議道:“要不然你先到洞庭湖替我打個前站?別到時候我去了,卻摸不著人家的門。差事辦不好倒好說,別白白丟一回人。”

“哼。”敖放怒道,“還說不是要趕我走?我這就走,不在這裏礙你的眼!”

話音一落,他的身形已化作一道青光,飛逝而去。

見他怒氣衝衝的走了,胤禛不禁有些後悔。但轉念一想,靠人終究不如靠己,自己總得學會獨立,就又狠下了心腸。

他知道敖放雖然有些孩子氣,卻是個明事理的人,等過一段時日,自己會想明白的。

不過等下回見了麵,他還是先陪個不是,給那小傲嬌一個台階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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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月圓那日,湖州將軍薩克什也派遣了綠林營遊擊將軍楊慎,帶領五百綠林軍趕到了襄樊,助胤禛行事。

來之前楊慎就接到了薩克什的軍令,到了襄樊之後,一切都聽從皇四子固山貝子胤禛調配。

大清的軍隊大體有兩部分組成,一是八旗軍,二就是綠林軍。

因著開國已有多年,且自入關之後,八旗軍的戰鬥力就逐漸滑落,如今軍中最善戰的就是綠林營。

薩克斯不是不想派八旗子弟跟著四貝子混份功勞,但他更怕那些少爺兵們保護不好四貝子,把他全家陪上都擔待不起。

楊慎到來之後,胤禛就把這邊的情況和要做的事告訴了他。

在此之前,楊慎可不知道,自己此來不是剿匪的,也不是抄家抓人的,而是要對付常人對付不了的邪祟的。

他原本還奇怪呢,有皇子借兵,都統怎麼不讓那些八旗子弟去。原來不是天上的餡餅砸進了自己嘴裏,而是個燒紅的鐵疙瘩。

對著皇子,楊慎麵上不敢顯露,心裏卻已經在暗暗叫苦了。

他的心思,胤禛雖然猜不到十分,也能猜到七八分了。但他既然敢把他們借調過來,就是有把握保證他們性命無虞。

因而,他全當不知道楊慎在想什麼,笑道:“如何調兵遣將,楊將軍是內行,我就不指手畫腳了。但有一點將軍須得知道,若是楊將軍誤了我的事,便是我不追責,汗阿瑪那裏也不好交代。”

楊慎神色一凜,急忙道:“四爺放心,標下願立軍令狀。若此行不能競全功,甘願提頭來見!”

他們綠林營一向是打仗衝在最前,領功落在最後。若是誤了四貝子的事,不用他自己提頭來見,頂頭上司也饒不了他。

反正此行已經是注定九死一生了,楊慎的軍令狀立得毫無壓力。

胤禛深知恩威並施的道理,很快又緩和了神色,安撫道:“楊將軍放心,若此次功成,我會親自上書,在汗阿瑪那裏替你們請功。”

“標下多謝四爺。”楊晟拱手致謝,臉上卻沒有多少歡欣之色。

很顯然,對於胤禛會替他們請功的事,他最多隻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持保留態度。

都這麼多年了,他們這些綠林軍早就已經習慣了出生入死有,論功行賞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