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倫岱頭一回見他發這麼大的火,不敢怠慢,急忙應道:“四爺放心,臣一定會處理好的。”

王氏道:“大人,民婦要首告曹荃豢養邪神,暗施邪術,謀害皇妃,並意圖蒙蔽皇子。還望大人明察!

雖然那邪神並沒有說過曹荃暗害嬪妃想要幹什麼,但王氏從曹荃平日裏的言行推測,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無非就是自己沒有真本事,就想著劍走偏鋒罷了。

鄂倫岱當麵接了狀子,轉頭就讓人把曹家的男丁全部拿下。

至於王氏,鄂倫岱可憐她的遭遇,並沒有讓人把她下獄,而是親自帶人壓著去了曹家老夫人孫氏的上房,並著人傳來了曹家一眾女眷,全都軟禁在孫氏上房,隻等皇上下旨裁決。

因著出了一個奉聖夫人的緣故,曹家在江寧一代可謂是煊赫一時。那位老夫人再沒想到,有朝一日,她偏心了一輩子的親兒子,會給家裏引來這麼大的禍事。

孫氏生了長女之後就進宮伺候康熙,皇家為了補償她,給她丈夫賜了個小妾。

對,就是這麼坑,為了補償她,給她丈夫賜妾室,讓妾室代替她孝敬公婆,替夫家開枝散葉。

不管孫氏心裏怎麼想,表麵上她都得感恩戴德。因為這可是皇家的恩典。

而曹寅,就是那個小妾生的兒子。

等康熙長到三四歲,斷了奶,孫氏才得以和丈夫團聚,生下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曹荃。

可是,就這麼一步晚,步步晚。明明是她伺候康熙有功,可得來的恩典,卻都便宜了別人。

先是丈夫的妾室搶先生下了庶長子,再有康熙選伴讀的時候,自己的兒子年紀還不到,皇家給的恩典隻能讓曹寅這個庶長子頂上。

孫氏心裏嘔得要死,表麵上卻一點都不能露出來。

若不然,就是對皇室心存怨望,對皇上的決定不滿。

孫氏可太清楚了,自己的一切榮耀全部來自康熙。若是和康熙生了嫌隙,那她和自己的兒子在夫家的日子就會更加艱難。

好在曹寅的生母是個沒福氣的,早早就去了,曹寅對她也算孝順。孫氏雖然仍有怨氣,但事已至此,她自己的兒子實在是個不爭氣的,她也隻能暫且認命了。

直到這些年,曹寅膝下一直荒涼,她才又起來心思,一直想要曹寅過繼曹荃的庶子。隻是曹寅夫妻都不樂意,一力搪塞,直挨到了今日。

不過,孫氏也不著急,隻想著用水磨工夫。隻要曹寅一直沒有兒子,總有一天會成的。

隻可惜,她有耐心,她的兒子卻沒有,急功近利,終於把一家子都搭進去了。

本來皇上巡幸江南,特意點了曹家接駕,是天大的榮耀,曹家從上到下都與有榮焉,平日裏走路都帶風。

哪知道,聖駕還沒離開江南,他們曹家就樂極生悲了。

看著一群哭哭啼啼被送過來的女眷,孫氏隻覺得胸口發悶,捂著胸口顫聲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還在南京呢,誰這麼大膽,敢動皇上的近臣?”

直到現在,曹家女眷還不知道王氏首告丈夫的事呢。

大太太李氏隱約聽到了一點風聲,但具體她卻不知道,也下意識地不敢往深裏打聽。

麵對婆婆的質問,她隻能羞愧地低頭,“母親息怒,兒媳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