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狠狠頓了頓銅杖,一副不屑再與人計較的神態,被女執事扶著走進了另一道豪闊的大門。
一進大門,煌煌銅燈之下無數半人高的隔間沉沉一片,哄嗡聲浪彌漫一片,老人不禁大皺眉頭。女執事邊走邊殷勤笑道:“大人,襄平酒肆本是一等一的清雅所在,目下已講不得規矩法度了……想求購蘭香茜草的人如過江之鯽,委實太多了。小女侍奉大人到一個幽靜去處如何?”
老人站定,冷冷甩開女執事問道:“尚有多久開始?”
女執事嫣然一笑,指了指琴台的方向:“快了,差得半炷香功夫了。”
“老夫自尋去處,執事自家忙去了。”
女執事一副看慣了落魄貴族自命不凡的豁達模樣,莞爾一笑,飄然去了。
老人在厚厚的紅氈上漫步走著,打量著甬道兩邊已有醺醺醉意,卻不時以貪婪而又渴望的目光打量著空蕩蕩琴台的客人們,嘴角抽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所有的客人都在大飲大嚼,所有的酒案都是鼎盤狼藉,反正都交了千金保證金抵押,聚酒苑中的吃喝相府都包了(這點還不算太摳門),華貴糜爛的氣息完全淹沒了這片小小的天地。
第二進更為豪闊,隔間有大有小,青銅桌案金玉酒具熠熠生光,應酒侍女穿梭般飄然來去。老人憤憤然兀自嘟噥著走進一個大隔間,拍著空案大聲嚷嚷一句:“好酒好肉!快上啦!千金不是白交的!”
相鄰幾張桌案的客人隻向老人瞟了一眼,又自顧自地痛飲了,不時繼續瞟著中央琴台。及至送來酒肉,老人黑著臉立即自顧自開吃開喝,誰也不看。
“快看,抬案子了!”不知是誰高喝了一聲,整個大廳頓時一片嗡嗡之聲,人們都離座站起,朝著琴台的方向望去。隻見兩名酒仆抬著一張紅木大案,身後還有兩名仆役,各捧著一個陶盆。盆中之物綠幽幽,嫩秧秧的,不用說,那就是令眾人眼紅的蘭香茜草了。
一名管事家老模樣的人跟在後頭,指揮仆役們安好紅木案,再小心翼翼地將兩株蘭香茜草擺放穩當,這才回身做了個向下壓的手勢。大廳中立刻安靜下來,隻有這中年管事的聲音在回蕩:“諸位,今日乃拍賣第一日,隻出雌雄兩株茜草,五百金一株起價,價高者得!”
中年人話音落點,大廳裏迅速響起一片嘖嘖驚呼:“天哪,一株五百金起,若要繁生幼草,必得買兩株才行,如此便是一千金起步呀!”
“嫌貴,不如你買一株雄的,我買一株雌的,共同繁生幼草。利潤共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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