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不僅是陳國,這些日子以來,羅國,紀國,甚至是那小小的偪陽城都遣使前往番城與蘭穀,又是買齊紈又是求購各色香草,個個都挖空心思地要把自家女兒的幔車染製得顏色俏麗又香氣撲鼻。便是咱們自家的叔伯姐妹,也上趕著花心思呢!”
“哼!”申媯一拍案:“太不像話了!還沒舉行大婚呢,就開始想著與我女爭寵了?這些自不量力的東西!特別是我那嫂子。為著我庶出做了申國正夫人,如今女兒又成了大周王後,她妒忌我多少年了?明裏暗裏在兄長麵前說了多少壞話,我出嫁多年,娘家卻毫無倚仗,皆是拜她所賜!”
見主子隱然動怒,那年長女侍趕緊勸慰道:“夫人切勿動怒,為那起子沒心眼沒遠見的玩意兒,不值當!還是多為長公主考慮才是。幸好,禮法大於天,她們縱是再大膽,也不敢僭用正室才能用的正紅之色。屆時,函穀關前,咱們申國的朱紅幔車絕對是獨一份的。”
“可是……”說起這一茬,申媯還是不著底:“這些媵女處心積慮,便是不用朱紅色,屆時五顏六色的,又香氣撲鼻,隻怕周王看不過來也。”
“夫人若想讓咱申國的彩繒幔車獨樹一幟,也不是沒有好的法子,就看夫人舍不舍得了?”年長女侍意味深長地說道。
“舍不得何物?金餅麼?簡直是笑話!能為正室王後,天下國母乃是幾輩子難求之事,我會舍不得?你有什麼主意快說,別賣關子!”申媯頗有些不耐煩了。
“是……”年長女侍不再猶疑,附耳與申媯說了一通話,後者聽得雙目漸放光芒:“真的?蘭穀竟然有此等寶物?”
“不錯,聽說那些媵女都隻是將蘭膏摻入茜草,再將齊紈染製成又香又豔的彩繒,包於幔車之上。一是蘭膏易結塊導致染色不均,隻能用於淺色;二是因為這蘭香茜草著實太貴,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若是咱們的朱紅幔車想染成香車,用蘭膏隻怕不成,還非得用此種寶物不可。隻是,這個價格……”女侍邊說邊瞧了眼主子的臉色,心道染一匹六千金,這可是個驚人的數目啊!
申媯的臉龐抽搐了幾下,旋即狠了狠心,一拍桌案道:“六千金便六千金,大不了我將陪嫁與私房一同押上,哪有不夠的?你這就準備去蘭穀,一定要將此事辦妥!我女是王後,彩繒幔車也必須是天下最香最美的,隻此一份,別無二家!”
“諾——”年長女侍長應一聲。
冰雪消融,萬物複蘇。大地呈現出生機勃勃的嫩綠色,申城處處分花拂柳,田野耕夫呼喝陣陣,好一派春日景色。
轉眼過了春分,卻日日風和日麗,人們心裏清楚:等到了清明穀雨時候,必定是細雨綿綿,幹什麼事都不順暢了。因此,番國上下最為看重的一件大事,申薑公主出嫁周天子的大禮行將於春分後某日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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