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二 長兄如父(2 / 2)

“這怎能怪你?我這個做兄長的不也沒顧上麼?”說到此處,想起方才弟弟背上那鮮紅的五道血痕,召伯虎忽地有些坐不住了:“也罷,我且去看看他吧!”

“這就對了,長兄如父,親兄弟有什麼說不開的?”召己憔悴的臉龐上難得地露出笑容。

召伯虎還沒進屋呢,就聽見屋裏傳出召仲豹換藥時發出的狼嚎般的“哎喲”聲——刷地一下沉了臉,“真有那麼疼嗎?那你揚起鞭子抽到百姓身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別人疼不疼呢?”

一見兄長進來,召仲豹馬上噤了聲,目中露出懼意,囁嚅著:“我跟他們哪裏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爹生娘養的嗎?你就比別人高貴許多不成?”召伯虎習慣地提高了調門。府醫低著頭,用一塊幹毛巾搭在了召仲豹的背上,躬身施了個禮,識趣地退出屋了。

召伯虎默默立於榻前,輕聲道:“我知你有許多不服?兩兄弟沒有隔夜仇,你有任何不滿便直言,今天我們把話說了開去,以後就可翻過這一篇了。”

“兄弟?”召仲豹差點跳了起來,又“噝”地一聲趴了下去,恨恨道:“你當我是親兄弟嗎?怕是隻有姬多友才是你兄弟吧?不對,是比兄弟更親的。為了他忙前忙後,又是送行又是送金,你何曾這般對過我?一見麵就橫眉冷對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仇人呢!”

“你胡說些什麼?”召伯虎怒喝道:“你自己一付紈絝模樣,還要拉上多友作比?我告訴你,身為男兒,成人前靠出身,成人後靠自己的本事。你如今早已不是父母膝下的稚子了,馬上就要娶妻生子的人了,你得獨個兒撐持起一個封國。可你呢?成日裏隻會奔走狩獵,流連女閭,哪有個一國之君的樣子?燕國雖僻冷,卻是我召氏祖傳之封國,你不勤練本領,修習文武之道,如何守國?”

他越說越氣,憤而踱了幾步,指著榻上的仲豹責道:“你怪我把多友當兄弟,你怎麼不反省反省自己呢?我與多友一文一武,都是靠自己的本事立足於世,他現今的一切都是憑他自己的本事打出來的。你呢?你有什麼是憑你自己本事得來的?”

召仲豹肉體上挨了這幾鞭子,又劈頭蓋臉地遭到了兄長這一通責罵,頓時氣性上來了,一把扯掉背上的幹汗巾,掙紮著站了起來:“好好好,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順眼。我這就回燕國去,行嗎?以後,這鎬京我再也不來了,我就凍死在燕國好了,你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來人,套車——,爺我現在就回燕城去!”他一麵說,一麵衝著屋外的隨從們喊著。

屋外人呼馬叫,喧鬧聲聲,召伯虎疲累不已,頹然坐於臥榻上,拿著那條大汗巾發愣,為什麼會話趕話講到這個份兒上?他也想不明白。

說起古代人的交通,受影視劇的影響,很多人不約而同會認為是馬車。其實大謬矣!在古代,馬可是高貴的奢侈品,擁有它的家庭非富即貴。馬,相當於今天的勞斯萊斯,不是尋常人等能擁有的。

所謂舟車勞頓,舟在車前,船才是古人最常見與通用的交通工具。蓋因為船乘坐便捷舒適,普通人可以花三兩小錢共乘擺渡,富貴人家可以獨租一舟,可伸可縮,可富可賤。且乘船舒適,順流而下,扶舷望景,詠歎一番,好不愜意。

尤其是對於周公定這樣的高等級貴族,到中原出趟遠門,身邊的行李箱籠,侍婢仆從少說也得幾十人,哪有那麼多馬車拉這許多人?租個兩三艘大船,從灃水直下渭水,再徑入黃河,就全都齊活了。

對於這次任務,周公定原本的設想很是輕鬆。他認為此事的症結在於紀齊兩國的聯姻引起了齊侯呂不山的憤恨,隻消說服魯侯取消這門親事不就結了。魯國畢竟是周氏的封國,論起族譜來,現在的魯侯姬濞還得叫他一聲叔叔,不會連這點麵子都不給的。

主意打定,他決定先去魯國故城,若事情順利,其他兩國也不必奔波了,事情便輕輕巧巧地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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