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公叔華來不及多說,剛跳下馬就見一行四五人從側門外向自己行來。前頭護引的兩名男子一個是公孫禹,另一個麵黑的十分臉生,他不認識。這兩名男子身後跟著是一名頭戴黑紗帷帽的女子,後頭另有兩名年輕女子,左手的一身宮女打扮,右手的更年輕些,一身勁裝短打扮,目光銳利,應該是個練家子。這兩男兩女如眾星拱月般將那名黑紗帷帽的女子護在當中,公叔華已隱約猜到那女子的身份,但還不便明說。
“禹,你這是------”他首先詢問公孫禹。
“公叔請屏退左右,太夫人出宮來府上避難。”公孫禹壓低了聲音說道。
待確信院裏隻有公叔華一人後,那居中的女子掀開頭上戴著的黑紗帷帽,正是釐太夫人。事出緊急,公叔華也不及見禮了,急問道:“嫂夫人,宮中發生何事?”
“別提了!”釐夫人恨恨道:“石氏餘孽勾結公子轅,殺進了公宮,放火想燒死本宮。多虧榮夷先生預先得了消息,本宮這才趕在他們動手之前逃出生天!”
“那------那君上呢?”公叔華想起一件緊要的事。
“他?”釐夫人冷冷一笑:“他好得很哪!有石氏一族和他同母的親弟衛轅幫襯著,朝歌令也被他們策反,如今他們已掌控宮城,下一步就要全城搜捕本宮了!”
“啊?”公叔華聞言大驚失色。濮陽本是衛國僅次於國都朝歌的大邑,至少有一萬兵馬,當初本著血親就近的原則封給了衛伯餘的同母弟公子轅,不想如今他竟領兵殺入城來。再加上石氏一族的家兵族人,這朝歌城豈不成了他們的天下?這可怎麼辦?
當漫天的火光映入衛伯餘的眼眸之中時,他的瞳孔都興奮地放大了好些。石角的臨終遺表早已焚盡,可那血帛書的每一字都深深刻在了他的心裏,他知道,救兵來了!這是他反轉命運的最後機會。
盡管如此,可他依舊不敢造次。衛伯餘將耳朵貼在宮牆壁上,屏住呼吸傾聽殿外傳來的隱約喊殺與刀劍碰撞發出的金屬摩擦聲------終於,一個穿著黃銅鎧甲的青年疾步躍入殿中,正是他一直等的那個人——同母弟公子轅。
衛轅比他小了整六歲,雖不滿三十,可也是統管一方的大邑領主了。此時,進得殿來,花了好一番功夫才適應殿裏昏暗的光線。衝著衛伯餘喊道:“兄長,弟來了!石駢一把消息送到,轅便點齊濮陽所有兵馬趕來營救了!兄長,你怎麼樣?”
衛伯餘望著弟弟滿是關切的麵容,心中一暖,拍了拍衛轅的手,安慰道:“無妨,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寡人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寡人一直在等你!”
衛轅眼見兄長麵容憔悴,又氣又恨:“都是那個妖婦害的!父侯在世時便將咱兄弟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如今又設陷阱謀害兄長,意圖篡位。我------我定要斬下那妖婦的頭!”
兄弟倆急急趕往已著火的太夫人宮,不料卻撲了個空。負責縱火搜宮的石駢扯過一個懷抱嬰兒的乳娘,稟道:“公子,起火時眾宮人都往外逃,並沒有太夫人,隻抓到這個乳娘。”
衛伯餘一驚:“怎麼?那妖婦已逃出宮外了不成?”喵喵尒説
“審了好些宮人,都說從正午後便沒看到過太夫人。對了,咱們打進來之前見那個榮夷帶著一個女徒弟來了,找太夫人和公孫禹嘀咕了好半天。之後,便再沒人見過他們了。”
“嗨呀!”公子轅一拍大腿:“我聽說那個榮夷是‘南林社’的頭領,耳目眾多,手眼通天。定是他預先得了消息,讓那妖婦跑了!”
或許是火苗的光焰讓嬰兒覺得不適,那孩子哇地一聲大哭起來,石駢十分不耐煩,拔出腰間佩劍指著嬰兒的咽喉吼道:“你這孽障這有臉哭?石家一門都是被你這小畜牲害的,待我把你剁碎了喂狗------”
“夠了!”衛伯餘厲喝一聲:“此事與他何幹?殺一嬰孩,非丈夫所為!還不收起劍?”
石駢囁嚅著嘴唇將劍插回鞘中,衛伯餘輕歎一聲,緩了口氣道:“你急什麼?待大事已成,石氏的爵位封邑都是你的,到時候這孩子還得你來照拂。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要辦!”
。您提供大神湛兮若存的西周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