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裹著衣服坐在椅子上，全心全意地準備去見周公，剛迷糊著，就被敲門聲驚醒，我趕緊直起身子，叫了聲：“請進。”
是劉經理，很意外。邊招呼他坐，邊跑到飲水機前給他泡咖啡，熱水從飲水機裏流出來，和杯裏的速溶咖啡一接觸，如同熱戀的情侶般纏繞在一起，膨脹後湧出一層白色透亮的泡沫，滿屋子裏彌漫著一股咖啡的濃香。
“哦嗬，搞得不錯嗎！”劉經理邊說邊用勺子攪拌著杯中的咖啡，泡沫和液體也隨著勺子的轉動跳起舞來，勺子碰擊杯子的聲音有點刺耳。
我笑了笑說：“看著光鮮，背後的艱辛不為人知，要承受比常人更多的痛苦。”
“你比我激進，好幾次我都準備自己搞，都缺乏勇氣。”他接著說：“我有一位老鄉曾經告訴我，在一個小圈子裏你再牛，但走出去隻有做牛做馬，還要低頭做人。”
真說到點子上了，我苦笑著點點頭。
他喝完杯中的咖啡，站起來說：“走吧，給你介紹一個客戶。”
太好了，我邊收拾公文包邊說著感謝的話，劉經理笑笑說：“我這是投資，以後我創業時肯定還要麻煩你幫忙。”
“一定，一定。”
“我那個同學可了不得，從日本留學回來後，自己開了一家化妝品公司，由於其產品定位好，又有賣點，這兩年生意越做越大。”劉經理一邊開車一邊喋喋不休地介紹著。
這家化妝品公司很氣派，總台小姐很有氣質，甜甜地微笑，輕輕地鞠躬：“對不起！蔣總正在會客，請稍等。”讓人有點受寵若驚。
隔壁是另外一番景色，步履匆匆、動作麻利的男生們，幹練忙碌、語速極快的女生們，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什麼時候我的公司也能像他們這樣？
“吳桐，走啊？”我分神了。
劉經理敲了一下辦公室的門，一位很好聽的女聲應了一聲：“請進。”
劉經理介紹著：“這位是寧佳公司總經理吳桐，這位是蔣夢瑤蔣總。”
我們剛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是你？”原來是上次一起開房的那個女人。
“怎麼，你們認識？”劉經理疑惑地問。
“不認識，隻是很早以前有過一麵之緣。”她回應著，尷尬地用修長的手指將微卷的棕色長發抹向耳後，睫毛閃動，配著深褐色的眼睛，清澈而靈動。
她很快恢複了常態，單眼衝我眨了眨，嘴唇上翹著招呼我們坐。
幾句寒喧過後，很快就談到了業務。蔣總說：“我們的廣告一直由天佳公司代理。我不知道你有什麼魅力，搞得劉經理天天打電話給我，非要讓我轉給你。”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說實話我真不放心，畢竟你的公司剛剛成立。”蔣總接著說：“想接我的單子，要讓我看到你的實力。”
“保證不讓你失望。”
“我們公司要在五一做一次促銷活動，要求你們在短時間內拿出創意方案，合格後我們再談代理的事。”
“沒問題，一個禮拜內保證完成任務。”
從化妝品公司出來，夜幕已經降臨，劉經理好意替我介紹業務，該感謝的自然要感謝，不管怎樣得先找個地方吃飯，再怎麼也不能虧待了自己的胃。
菜很快上來了，每樣菜都很精美，味道很出眾，劉經理喝了一口酒說：“吳桐，其實我以前也和同學辦了個公司的，不對，準確點兒說是工廠。”
我看著他。
“是噴塗廠。”他指著背後的椅子說：“呶，就是替這些鐵件穿衣服。同學投資20萬我出資10萬，買了台二手設備，生意也不錯，誰知道那狗日的既好酒又好色，有了錢就天天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不到一年就被他敗完了。”
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一旦你成功，會有很多人奉承你。”劉經理接著說：“喜聽阿諛之言，愛聽誇獎之語，是人的天性，但千萬要注意一旦沉湎在自我陶醉的深淵中而不能自拔，是很危險的，它會將一個人毀掉的。你知道嗎？那10萬塊錢是我父母的血汗錢，當時我死的心都有，回過頭來想想，那錢花得也值，最起碼讓我買了一個教訓。”
真是肺腑之言，我端著酒杯對他說：“謝謝你，說實話，跟著你我學了很多東西，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劉經理最後喝醉了，我把他的車寄存在停車場，叫了部出租車送他回家。
穿越了半個城市，從一個水泥建築物趕往另一個水泥建築物，等我回到家時已經過了零點了。習慣性地打開電腦，“思事成傷”發來了好幾個問候的短信，見她的QQ圖像是灰色的，忍不住還是回了條信息，沒想到她在線：“剛下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