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往往是人內心裏麵的暗刺,在不經意的時候往往就突然用新傷來提醒它地存在。一切都來得這麼突然,紅軍突然包圍了縣城,就在顧齋生跟我談話當天的深夜裏,紅軍瞬間完成了對縣城的封鎖包圍。
我在睡夢中,師部的一個警衛把我拉醒,這個人以前我不認識,看起來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是個半大的娃娃兵阿。“長官,顧縣長通知你去議事,就在縣衙議事廳。”這個孩子有些驚慌失措,有點像五年前的我。
“到底什麼事情?這麼緊急?”我有些非常惱火,頭腦還是昏昏沉沉的。
“*把縣城包,包圍了,”這個孩子居然帶著一點哭腔,這個孩子被嚇壞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冷冷的一激,睡意半點都沒了。雖然臉上沒什麼,但是心裏卻開始慢慢興奮起來。我摸了摸這個孩子的臉,繃得很緊。“走,你帶路,我跟你去縣衙議事廳,別緊張孩子,打仗沒什麼的,你經過一次就好了”
這個孩子聽了我的話,臉開始鬆開了一些,有點意外的看著我。我看著這個娃娃兵的目光,突然開始有點覺得自己也比較好笑,畢竟自己也才二十出頭的樣子。我隻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用目光示意他帶路。
跟著這個孩子,我很快來到了縣衙議事廳,剛進門,我就看見了顧魯平朝我打了一個手勢“很久不見了,富貴,看來你壯實了很多,身體恢複過來了,來,到我這邊來坐下吧。”
我微笑著朝顧魯平點了下頭,目光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發現顧齋生正坐在廳正中上座位上,靜靜的端著一個茶碗。周圍很多座位上的人,從桌位上站立起來,殷勤的跟我打招呼,有些是舊識,有些是陌生人。
顧齋生沒有起身“富貴。你趕快來坐下吧,我們接著議事”
我走到顧魯平旁邊的空置座位上坐下,其他人也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看來這個空位一開始就是留給我的。
我小聲對顧魯平說“團長,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事情弄砸了,我對不起你”。顧魯平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很平靜“富貴阿,我現在是師長了,你稱呼我錯了哦。”
我尷尬的笑了笑“是阿,是我弄錯了,時間過的真快”,突然我能感覺到我跟他之間,真的有一道很深的裂痕存在了,這個完全不是我曾經跟他是對立兩方的關係。盡管在很早以前,他可能就識破了我的身份,但是我心裏能感覺到,以往種種,他不完全是在利用我,畢竟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他也曾拋開一切,完全相信過我,把一個他心底裏麵最珍貴的東西托付給我過。
顧魯平沒有再回應我,他清了一下喉嚨,對屋中的所有人說“基本情況,就是在先前說的那樣,我們在城外的警哨,在一個時辰之前,發現了*的部隊,在消息傳遞回來後,我向四周派出了一些偵察人員,不久前所有方向的人都傳遞回來了一個消息,*的正規部隊很嚴密的包圍了那個方向。現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訴大家,縣城被包圍了,估計包圍縣城的部隊大概四千餘人,他們並沒有進攻縣城,隻是包圍而已。外麵的這些人數跟*主力人數嚴重不符,我隻能相信,*又在玩老一套戰術,圍城打援。”
顧齋生喝了一口茶,“魯平,我們遊擊師在縣城內還有多少部隊?”
顧魯平笑了笑“隻有警衛營了,大概三百人,其他部隊都調到高家寨去了,前一階段我們轉移糧食和物資,所以大部隊都調過去防守去了,還好我們動作比較快,糧食和物資基本都被運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