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王海斌已經惱羞成怒了,因為他一有情緒就喜歡喝點酒。
“丫丫,把那瓶剛打開的二鍋頭拿來!”
酒放在桌子上,他又從茶幾底下拿出了那個小酒杯。
“光你喝?”
“丫丫是個孩子,不喝酒。”
“那我呢?”
“你個女人喝什麼酒啊?再說了,你能喝酒嗎?”
我笑了笑,“丫丫,去拿個大杯子來。這杯子太小,都不夠你媽喝的。”
女兒愣了,臉上掛滿了驚奇,在跟王海斌對眼後,仿佛領會了旨意,興衝衝地拿來了一個碗。我拿起酒瓶,咕嚕咚,咕嚕咚,直到把碗倒滿了。顯然,酒瓶裏隻剩下了個瓶底。
“怎麼喝?”我問王海斌。
“嗬,真喝呀!”
“假的我倒上幹嗎呀?”
“你怎麼喝,我就怎麼喝!”
“我幹掉,你敢幹掉嗎?”
“也幹了。你幹掉就算你贏。”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白酒很刺鼻。丈夫從來沒有見我喝過酒,因為他認為女人根本喝不了酒。我端起酒碗的時候,氣氛有點悲壯。女兒臉上掛滿了擔心和恐懼,“媽,我爸才二兩半,你這可是半斤多呢!您能行嗎?”
“這是我跟你爸的事,與你無關。”
女兒聽後一臉驚愕,仿佛不認識自己的媽媽了。
我已經無所顧忌了。我還能失去什麼?一切都是瘋狂的,那就瘋狂到底吧。慫了,我就是慫一輩子。這就是生活,態度,決定了前途,必須堅決徹底。半途而廢,不如不做。
酒真清,白白淨淨,都能看清楚碗底的紋理,要不是鼻息引起的小漣漪和刺鼻的氣息,我都懷疑碗是空的。然而,手中的分量告訴我:苦,都在這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