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現實第32章 第章(2 / 3)

當然了,也有網友發現徐晴晴也在截圖之中,民俗怪談副本裏可沒有徐晴晴啊。抱著“萬一呢”的微末希冀,還是有不少人緊張搜索出何寶亮的名字,點進了直播間。

然後是新一輪的振奮歡呼。

“我靠!我靠!真的是他?!”

隻不過十分鍾左右,觀看的人數就已經漲到了四十多萬。何寶亮舉著手機的手隱隱發抖,他一輩子都沒有過這麼高光的排麵,一想到舉著四十多萬張“眼睛”,他就異常興奮——這次來白河城,果真沒有白來啊!

但他還有某種奇特的顧慮。

按理來說,簡雲台等人都是聯盟的重點抓捕對象,現在這幾人躲躲藏藏都來不及,怎麼會任由他跟著後麵直播呢?

以這三人的頭腦與謀略,不應該不會想到這個層麵,除非……除非他們有其他目的!

並且還是那種不用交流,不用多說,三人默契達成了一致的潛在目的。

“唉,算了,大佬們的事情不是我可以過問的。”何寶亮心想著這些,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沒有多問,轉而開口問徐晴晴。

“他在和誰說話呢?”

徐晴晴注意力在其他地方,聞言便隨口答:“紅心樂。”

何寶亮又是一驚。

紅心樂?是他知道的那個紅心樂嗎?何寶亮至今還有點暈乎乎的反應不過來,從前隻能在屏幕裏麵看見的人,此時就活生生站在他的身邊。從前隻能聽說的名諱,此時被身邊的人以一個隨意的態度提及。

就好像這隻是一個很平常的事情。

明明不平常啊!

紅心樂幾日前槍決行刑,那場直播何寶亮可是從頭看到了尾的。

觀眾們同樣也很驚異,隻不過他們驚異的點,和何寶亮有很大的不同。

“簡大膽和樂子人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出來辦事都戴著傳感器交流?”

“他們之前不是一起跑過海神劫副本嘛,當時好像……呃,好像也沒有這麼熟吧。主要是簡大膽的表情,看起來好甜哦tat”

“之前應該隻是裝不熟吧,幾天前簡大膽當著全聯盟人的麵救紅心樂,叛離聯盟。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他們私下裏的交情應該比我們想得要深很多。”

“唉,真羨慕樂子人:-(”

就這樣,所有人都被徐晴晴帶跑偏了。

跑偏之後,卻越聽越不對勁。

上課?老師?

紅心樂在神龕上什麼課?

這時候,用來標識路徑的碎步用完了,徐晴晴獨身進民房取碎步。

簡雲台則是留在外麵保護魚星草。

直播鏡頭拍著魚星草,觀眾們卻都在打起萬分精神,豎起耳朵聽簡雲台的說話聲。

“還好不是陳伯平給你上課哈哈哈哈……”簡雲台捧腹大笑,“不然我都能想象出他是什麼表情,你快繼續上課吧。”

另一邊,微生律已經坐了回去。

走廊外的士兵與老師卻都不敢貿然回去,曹妍妍盯著儀表盤,心有餘悸說:“精神閾值已經降下來了,咱們進去吧。”

話雖然這麼說,她卻沒有動。

其他人也沒有動。

“呃……要不你先進去吧。”

“我不敢,你先吧。”

“……我也不敢。”

眾人麵麵相覷,臉上的驚恐表情如出一轍——誰敢啊?萬一微生律的精神閾值再次上漲,到時候他們跑都來不及跑。

他們隻敢透過玻璃窗戶偷偷看。

教室內。

微生律坐得端正,恢複了之前溫柔矜貴的模樣,仿佛方才那個攪亂風雲的人並不是他,“你說你看見了什麼?”

簡雲台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抿唇看了眼地麵,說:“看見了我的生母。”

微生律敏銳捕捉到簡雲台的情緒,柔聲說:“你好像有些不開心。”

這次簡雲台臉上已經沒有半分笑意,垂頭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那是迎鬼節的海市蜃樓,隻是舊影。但……我還想再看見她,想知道她在白河城都經曆了什麼。”

其實他想的,還有很多。

最想知道的,是簡瑞芝當年是抱著怎樣的一個心情,將他拋棄在孤兒院的。

她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傷心?

還是覺得終於甩脫掉了一個大累贅,普天同慶,日後終於不會被拖累了。

微生律靜默片刻,聲音悶悶的。

“對不起。”

簡雲台微愣,“什麼?”

微生律垂下眼睫,澀聲說:“傳聞中,是我的父親,逼死了你的母親。”

簡雲台沉默幾秒鍾,說:“這不怪你。”

微生律說:“她當年應該可以同你一起隱姓埋名,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陪伴你。將你遺棄在孤兒院,是為了回來照顧我。”

“……”簡雲台沒有說話。

他出生的那年,正是微生律最艱難的時期。簡瑞芝同情於微生律的遭遇,毅然決然選擇回到神龕,成立了保守派。

主旨是將微生律救出水火之中,以一個偏保守的形式,來對抗聯盟。

她沒能成功,反而還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就這樣沉默了許久。

直播間觀眾吃瓜吃得不明所以然,聽不懂簡雲台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和“紅心樂”吐露這些心事。

可這不妨礙人們的熱情。

死寂之中,微生律的聲音隱隱帶著些顫意,低聲問:“你怨我嗎?”

簡雲台想了想,說:“不怨。”

遠在千裏之外,微生律像是猛地卸掉了一個重負,徐徐送出一口氣。他眼底的陰霾漸漸消散,眼神重新變得明亮起來。

他靜待下文。

簡雲台說:“你當時才幾歲啊,你又沒有選擇。擁有選擇的人是她,她既然選擇遺棄了我,就應該知道,未來即便能活著,即便能重新找到我,我也不一定會認她。”

頓了頓,簡雲台深深閉眼,自嘲說:“她有她的宏偉願景,想著把我扔在賤民區孤兒院,也許我就能平平安安長大,總比待在神龕像你一樣受人覬覦好。但……”

算了。

簡雲台其實知道簡瑞芝的做法是正確的,換做是他,他很可能也會這樣做。但就是因為深知這一點,他才會更悲怒。

悲的是發自內心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