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民俗怪談17(2 / 3)

簡雲台眸光平靜“放我下去。”倒吊著太難受,再吊幾分鍾他就要吐了。

天狐王妃本就是強弩之末,九條尾巴斷得隻剩兩條,聞聲將簡雲台輕柔地放到地麵上,神色還是有些遲疑。

“這塊玉佩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你說它你兒子給我的。”簡雲台坐在地麵上,單手拿起胸前的玉佩,手心還能感覺到微微餘熱。嘴上同王妃說話,他的視線卻一直在帳篷中掃視,尋找小狐狸的身影。

在兩條蓬鬆的狐狸尾巴後麵,能看見一團雪團縮在其後,身上的白毛還染著血。

簡雲台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若是能將扶燭救出去,說不定能免去他被挖丹的痛苦

在他想這些的時候,麵前的天狐王妃麵色百般變化,眼底十分困惑。天狐玉佩到現在還在她的身上,未到傳承給扶燭的時候。

簡雲台是怎麼從扶燭手上拿到的

這個還隻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王妃聲線發緊,愣愣問“你是人類”

簡雲台點頭“對。”

王妃更加不可置信,“還是個除妖師”

簡雲台“對,怎麼了”

“”王妃輕咳兩聲,緘默不語。

天狐玉佩的真假她一眼能夠看出,這種東西也不可能被他人強行搶走,因為在被搶走以前,扶燭定會毀去這枚玉佩。

也就是說即便眼前的種種充斥滿矛盾性,但有一個事實不容爭辯扶燭真的將天狐玉佩給了一個人類,還是個除妖師

這、這實在是

天狐王妃緘默良久,歎息著搖頭喃喃“孽緣,你們之間是孽緣啊”

簡雲台眉頭微皺,直到這個時候,心裏頭總算品出一抹不對勁來。

當初扶燭給他戴上玉佩的時候就說過,這是枚撿來的玉佩,妖族隨處可見。沒有什麼特殊含義,也並不珍貴。

明顯不是如此。

扶燭是不是瞞了他什麼簡雲台眉頭皺得更厲害,正準備出聲詢問,帳篷外突然傳來大喝聲“這個帳篷還沒有搜過”

這聲音在十米開外的地方,隻是眨眼間就跳近,眼看著就要掀開帳簾。

“”

須臾間,天狐王妃化作原型,以狐身抵住帳門。與此同時外麵也傳來興奮的呼叫聲“在這裏這裏還有天狐餘孽”

咚咚咚咚咚咚數道腳步聲如同鼓點一般,急促而又密集。很快聚攏在帳篷外,拿起各式武器轟擊擋在帳門處的王妃。

哢擦一聲響,又斷一尾。

王妃湧動兩下,突然彎身哇的嘔出了一口血,虛聲喝道“走帶他走”

帳篷對麵還有一個被抓開的缺口,簡雲台動作快過大腦,幾乎瞬間跑到了扶燭身邊。將昏迷不醒的扶燭抱在懷中。

小狐狸後腿有傷,即便簡雲台有意避開了他的傷處,入手也是一片溫熱的血。

一腳已經跨出了缺口,簡雲台咬牙回眸,“你為什麼不走”

這個缺口已經存在良久,天狐王妃本應該可以帶著扶燭逃跑的。為什麼數個小時過去了,她都不願意逃離

“我不能走。族中蒙受大難,我身為天狐一族的王妃,勢必與族人共存亡。”王妃垂下眼睛,眸中有一絲水光滑過。很快她就深深閉上眼,再看向簡雲台的目光已經與之前渾然不同,像是臨終托孤一般。

她笑中含淚說“既然我兒將玉佩贈予你,那你你以後可不要欺負他。”

除妖師與妖怪,本就是天敵。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怨偶結合,可往往要麼是妖怪逼迫除妖師,強取豪奪。要麼便是妖怪不死心追隨,最後被除妖師以殺證道。即便兩廂情願,也會受到除妖師門派與妖族的合力抵製,排除異己。

算來算去,最後竟然沒有一對有好下場。

王妃憂慮重重,心中擔憂扶燭日後也會踏上這樣一條沒有希望的道路。但她已經管不上許多了,僅剩下來的那條大尾巴卷起簡雲台,猛地向缺口處一拋。

轟隆隆摔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帳篷猛地垮塌下來,穿梭十年時光,母神山的皚皚白雪仿佛也被送到了這裏。

“是天狐王妃”

“快快找天狐少主,他一定也在附近,殺死他才是特大戰功啊”

身後不斷響起興奮的大叫聲。

簡雲台踏著雪,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快步跑向麵前的深林之中。

救下來了救下來了

隻要躲過追擊將扶燭送到安全的地方,他的內丹就不會被人挖走

被除妖師門派偷襲,導致全族重創。又被除妖師所救,是什麼樣的感覺

扶燭冷冷盯著篝火前的人影。

白皙的臉上沾染大片大片的塵灰與血跡,將五官遮擋。略略抬眼時眼眸中是不符合年齡的成熟,“醒了”

簡雲台問了一聲,隨即站起身靠近。

呼呼

呼呼

冷風幾乎是推著他向前走,身上的黑金色道袍根本就不保暖,他現在已經手腳冰涼,整個人僵硬到動作遲緩。

隨著嗒嗒的腳步聲邁近,扶燭全身汗毛倒立,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的威脅聲。

除妖師想殺了他

扶燭想要站起來逃跑,後腿的傷卻令他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人類除妖師一點一點的靠近,俯下身子探出手掌。

呲呲

一聲響後,簡雲台的掌心上突現一道抓痕,血肉模糊深可見骨。

他吃痛後退,皺眉看著扶燭。

簡雲台皺眉看人時,眉眼間的淩厲感極其嚇人。扶燭與他對視幾秒鍾,瑟縮著向後退了半步,兩隻狐狸耳朵警惕地豎起,聲線帶著股濃濃的恨意,“滾開”

簡雲台微微歎了一口氣,說“我不會傷害你。說起來,還是我救你出來的。”

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如同柳絮因風揚起,沾到了簡雲台的眉宇之間。純白色與他臉上的灰塵血跡形成鮮明對比,在篝火前,他投射下來的影子籠罩住扶燭。

死寂。

很長時間的死寂。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最後還是簡雲台先心軟了,嘟囔一句怎麼小時候這麼不乖。說罷就轉身回到篝火前,撕開衣擺處的道袍,隨意纏在手掌心之中。

疼,是肯定疼的。

小狐狸下手挺狠,是往死裏下的手,要不是剛才他躲得及時,這隻手恐怕都沒了。

劈裏啪啦的篝火之聲中,見簡雲台長時間沒有理會自己,扶燭心中不由悄悄鬆了一口氣。緩慢地直起身子,試探性邁出一步。

後腿處一陣撕裂性的疼痛。

他嘶了一聲,立即止住動作,微微垂眼看時狐狸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

全身在冰雪中凍得虛冷,隻有後腿處,那個被黑金色道袍裹起的地方是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