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現不就是自己嗎？”查華鳳滿臉古怪看他一眼，顯沒這些話放在心上。又：“既陰官第三禁已經探出來，建議在座能完成任務的玩家，還是盡快出副本吧。在副本裏蹉跎時間太長，可能會趕不上下一次直播組的任務。缺席一次還好，缺席兩次到三次，今年個人業績就完。”
個人業績。
查華鳳一提起這個問題，就連簡雲台都有些頭疼。
每年年末的時候，主播們都會被評定業績，其中評定一點。那就是通關多少副本，從a到e依次排列。
就和從前的型賽事排金牌榜一樣，排a級副本數量，再排b，以此類推。
排完以後，按照業績來評定。
業績不達標者要失去部分福利，例如靈祟的無條件醫治、以及中心商城內某些高級商品不允許購買等。
這裏的業績不達標根本就沒有固定值，略略劃個分界線。多少名開外的主播就會被執行。從始至終這個規定對新人就很不友好，因為多數新人進入直播組的時候，都是直播組缺位，他們就補上去。
有時候七八月份的時候補上去，年末就要瘋狂衝業績，基本無休。
但誰都做新人的時候，很多人第一年進直播組都受過業績的折磨。一開始還有些新人會提出異議，發現上頭的人根本不理會，後來進組的新人就躺平接受。
簡雲台也躺平接受。
因為他覺自己雖年末才補位，但業績應該不至於跌到倒數。
萬萬想不到，第二次副本就遇到這麼的難題。到現在，他被困的時間已經長達八天以上，再困下去就趕不上下個副本。
想想，簡雲台：“孫玢這次跌停到零，純粹是意外。昨晚去探陰官第三禁，沒防住張之言，結果……”
後來的話即便不，家也懂。
“還沒問呢，”胖子好奇：“剛剛出去幹什麼啊？”
簡雲台隨口答：“崔煜和，想吃什麼跟鬼差，剛剛去報菜名去。”
“……”胖子嘴角抽搐一下，驚愕：“這種時候，居還有心思想著吃？！”
簡雲台：“不呢？孫玢魂契值跌到零，就該茶不思飯不想，餓自己嗎？”
胖子笑：“真他娘的幹飯人。也就是崔煜願意無條件養著，珍惜點他吧。”
簡雲台正要開口話，一旁的查華鳳突出聲：“建議去通關第三禁。”
“……？”簡雲台看看四周，才發現她是在和自己話，意外問：“為什麼？”
查華鳳歎息：“也不和虛的，利弊相信自己也明白。從團隊意識上來考慮，放棄第三禁更好，這樣下次循環還可以再次利用崔煜，來拖延張之言。但……從的立場上來考慮，已經做到極致。攻略打出來，再讓像保姆一樣帶們通關，在是有點……強人所難。”
“是新人，年末正是衝業績的時候。難想明年全年失去靈祟醫治？還是在中心商城看想買的東西，沒資格買？”
“……”簡雲台沉默。
查華鳳這番話也算是推心置腹，這些他也想到，就是之前不願意去想。
這些淺顯又隱晦的理就像被人給刨開來，鮮血淋漓地擺在他的眼前。
眾多主播雖很想簡雲台留下來，下輪副本再一次工具人。但這種事情畢竟強求不，最後能默不作聲看著簡雲台。
查華鳳又問：“是怎麼想的？”
是去，還是留？
“能怎麼想。”簡雲台彎彎唇，抻個懶腰隨口：“們可千萬魔化啊，支線又不是想通關，就能通關的。”
完後，簡雲台與查華鳳對視，後者的眼神就像能看穿他一般，讓他沒由來感覺有些煩躁。這種煩躁並不是針對查華鳳，而是針對於自己。
查華鳳的都是對的。
但就是這樣，簡雲台才覺煩躁。
良久後，查華鳳又歎息一聲。
“步上林福雪的後塵。”
她心思細膩，已經能隱約察覺到簡雲台對崔煜的態度，有些不對勁。
像賀慶州這種老爺們還在狀況外，懵問：“林福雪是誰？”
“直播組開山主播。因為愛上b級副本裏的npc，從直播組退役。直到現在，他還在嚐試那個女npc帶到現世界。三年以來次次落敗，上一次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快瘋掉，看上去很可憐。”
完，查華鳳再一次看向簡雲台。
又是這種被人一下子看穿的感覺，簡雲台心頭微梗，眸光流轉間足足思考將近十分鍾，過程中無人開口講話。
有彈幕唰唰滾過：
“靠，查姐有點東西啊。一周目闖地獄的時候，她用話術勸降簡雲台，時就感覺她挺聰明的。現在……簡膽搖，他現在肯定在想要不要斬斷崔煜的軟肋。”
“查姐為什麼要這樣啊啊啊！磕的cp難不成要因為查姐be嗎？”
“家不要因為心疼崔煜美人，就覺查華鳳在挑撥，唉……她和林福雪是青梅竹馬，是很多年的至交好友。後來林出事後，查姐心裏其挺複雜的……聽她加入直播組的原因，就是想利用聯盟獲最資源，盡快讓自己強起來，幫林福雪從b級副本裏撈那個女npc，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樣起來，查姐估計是看到林福雪現在淒慘又癲狂，擔心簡雲台未來也這樣吧？”
“好難辦啊！不想老婆也變成那樣，但又不忍心看崔煜被最愛的人背叛，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好心碎嗚嗚嗚嗚嗚……”
漫長的寂寥後，安謐的殿內幾乎是落針可聞。
在直播間數十幾萬人的注視下，簡雲台緩緩舒出一口氣。抬眸時眼神已萬分堅定，開口：“絕不會步林福雪的後塵。”
查華鳳頓時目欣慰。
這個世界上，有林福雪一個傻子就夠。簡雲台和林福雪格差異巨。
看來是她瞎心。
剛想到這兒，突有鬼差跑進來，焦急聲：“諸位人快去主殿迎閻王吧！”
殿內一下子炸開來，不少人即站起身，滿臉的震愕：
“閻王好端端的怎麼會來陰律司？”
“他為什麼過來啊？”
“這個時候不是主線倒數第二天嘛，明天晚上就要閻王娶親。”還有玩家奇怪地小聲嘀咕：“之前的循環中，記閻王從來都沒有來過陰律司啊。”
在眾人的問詢中，鬼差膽怯開口：“閻王看上去十分暴躁。他怒罵許久，好像提到地府禁地箜洞，還有衍香小仙……”
——箜洞？
這不是崔煜的軟肋嗎？！
不等鬼差完，偏殿內忽起一陣風，簡雲台衣擺烈烈作響，步子十分快。
有些覺醒後體格沒有進化的玩家，甚至都能看他的殘影。
在他離開數秒後，殿內眾人都滿眼呆滯，才反應過來剛剛有個人衝出去。
“？？？”
查華鳳扶額啞。
這就是簡雲台所的，絕不會步林福雪的後塵？
還後塵呢。
簡雲台跑都快要飛起來，她看這滿殿被揚起的塵土倒是挺厚的。
查華鳳無奈地搖搖頭，心裏頭忍不住為簡雲台擔憂。
簡雲台剛剛離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她在是太熟悉，以至於看到的那一瞬間，查華鳳甚至都覺有些骨悚。
——那是林福雪曾經無數次出過的神情，如今仿佛穿梭三年的時光，她再一次在簡雲台的身上看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