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玩家完成支線任務step2】
【陰官三禁:禁談舊事】
【世人都道崔煜與閻羅生而共感, 因共感決裂,千年前閻羅弑父崔煜弑母遭貶謫,雙雙淪為陰官。被貶到府不多時, 閻羅問崔煜討要生死簿,想尋找衍香蹤跡, 崔煜拒不交出, 兩人大打出手、誤放無數亡魂入生死海,將整個府攪和得生靈塗炭。】
【玩家已探得決裂真正原因:】
【閻羅恨極崔煜, 認為崔煜蓄意壓衍香餘魂,不讓其入輪回。崔煜恨極閻王, 認為閻王不知悔改,不曾有半點悔意。】
【恭喜玩家簡雲台】
【您已獲得十五天生存時間獎勵】
【您已獲得四十魂契值】
【您原魂契值七十一,目前魂契值為一百一十一】
【請盡快探索陰官第禁!】
孫玢像一個驚恐乖巧的小媳一般,跪坐在桌邊,臉還在啪嗒啪嗒滴水。
他心裏實在是不明白。
——為什麼他在這裏跪著,簡雲台坐在椅子默不作聲喝茶啊啊啊啊。
甚至他那個杯子裏, 都沒有茶!
“別問, 問就是大膽。”
“簡大膽怎麼這麼頭鐵啊哈哈哈哈……”
屋外已出現第一縷晨光, 簡雲台向外看了一眼,有些出神。
崔煜年少時在仙宮生活數載, 早就習慣了仙氣飄飄瓊漿玉的美好, 如今被貶謫到府裏來, 環境堪稱鬼泣遍。最可悲的是, 每天一睜眼, 他看晨光就會想父親死狀。每晚合眼前,曼妙月光無時不刻在提醒著,當年他親手絞死了他的母親。
早是折磨, 晚睡也是折磨。
何時何都會有日光月光相伴,想通了的話,那就是父母換了一種方式愛著他。要是沒想通,那就是永遠都在觸景傷情。
崔煜想通了嗎?
應當是沒有的。
當年神君問崔煜遭受貶謫可有怨,崔煜不答。神君說什麼時候想通了,就用勾魂筆與生死簿,將晨君月神送入輪回。
可崔煜直到現在都沒有那樣做。
正出神時,孫玢瑟瑟發抖道:“事情就是我剛剛說的那樣。簡、簡雲台關心你,就托我用秘寶將你引入夢境,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說到這裏他頓了一,尷尬道:“崔判官,你都已發現了,我也不好說什麼神不知鬼不覺了。那天堂殿裏簡雲台說的‘要瞞你’,就是想要瞞你這件事。”
有新來的觀眾有些聽不懂,好奇在彈幕發問:“簡大膽什麼時候說要瞞崔判官啦?”
“就是第一次去堂殿的時候嘛,當時還扒孫玢衣服來著,結果被崔煜撞了個正著。現在這段話估計是簡大膽教孫玢講的。講真的,我發現簡大膽是真的能鬼扯,當時要瞞得不是入夢,是想讓崔煜把孫玢帶離張之言身邊,這個事情當時就沒掰扯清楚,時間久了崔煜可能會一直有疑慮。”
“沒想到現在還被簡大膽給圓了,屬實牛,我都有點佩服他了。”
“居然還有這一段?嗚嗚嗚嗚好後悔啊!我到底錯過了簡大膽多少英勇事跡。”
“哈哈哈哈哈哈哈直播結束後,姐妹你其他的看不看無所謂,但一要去看圓房那天簡大膽那句求生欲爆表的話——我硬不來啊!”
“噗哈哈哈哈哈,你們奪筍啊,簡大膽就這麼點黑曆被你們記得牢牢的!”
世界之大,天靈秘寶數不勝數,各種奇奇怪怪的用法都有。按理來說崔煜不會對此有疑問,然而孫玢說完許久後,崔煜都沒有開口說話。
寢宮裏隻剩讓人窒息的寂靜。
啪嗒——
啪嗒——
這一次流來的已不是水了,是孫玢的冷汗,他眼前漆黑感覺己馬要無了。
偷偷抬頭看了一眼。
崔煜端正坐在桌側,如瀑般白發未冠,零散在腰後。他淺淺垂著眸,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孫玢。”簡雲台突然開口。
孫玢嚇得渾身一震,看向他。
簡雲台給他使眼:“你先出去吧。”
“???!”孫玢被簡雲台賣隊友的時候已不抱任何希望了,現在簡雲台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他簡直要感激涕零。
魔鬼變成了天使!
他就知道直播組裏的每一個播都心存善念,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普通民眾。
孫玢心感,崔煜沒有什麼反應,他便大著膽子站身,往後退了幾步。
好耶!崔煜沒有阻攔!
孫玢幾乎是連滾帶爬跑出了寢宮,走之前在心默默給簡雲台點了根蠟。
大佬舍己為人,佩服佩服!
‘吱呀’一聲,門開合。
門外聚集了一堆鬼差,孫玢出來,都震驚。而後壓著嗓音詫異討論。
“昨天晚就聽床一直在晃,好激烈啊!我剛剛看床都散架了!”
“你們說誰在誰在呀?”
“那當然是崔判官在啦~不過也不一,不是說小簡大人身體孱弱承受不了房事嗎?難不成崔判官為愛……”
“都別瞎說!沒看崔判官坐得端端正正一點兒都不像在的樣子嘛。小簡大人坐得也很端正,看著也不像在麵。”
“那昨晚誰在麵?”
鬼差們靜默片刻,不約而同‘唰唰’將視線投到了孫玢的身。
隻孫玢佝僂著身子,一瘸一拐捂著腰,滿臉的隱秘痛苦——昨晚一個姿勢縮在床太久了,現在腰酸背痛難受極了。
鬼差們恍然大悟,紛紛直言:“三人行?還是崔判官和小簡大人會玩兒!”
……
……
屋內重歸靜謐。
簡雲台硬著頭皮撐了許久,終於忍受不了這讓人窒息的沉默,開口道:“對不。”
崔煜終於有了反應,微微抬眸。
簡雲台將手的空茶杯放,直視他說:“對不,我不該作張引你入夢。勾你這些傷心事,對不。”
連說了三次對不,態度極其誠懇。崔煜的呼吸似乎都停滯了一,頓了許久才開口道:“你剛剛,是在想這些嗎?”
簡雲台納悶:“不然呢?”
崔煜抿唇移開了視線,不與他對視。發尾輕晃了,他的嗓音已極其幹啞:“我以為你會覺得我不堪,不想和我共處。”
簡雲台更納悶了,說:“這有什麼好不堪的。就像張之言說的那樣,當年的事情根本錯不在你,怎麼算賬都算不到你的頭。”
崔煜微愣,道:“可我還是絞死了我母親。天界所有人都說我忘恩負義,說……”
“你管他們說什麼啊!”簡雲台突然揚聲,眉間已積蓄出怒,憤懣道:“他們不知道實情,天天就知道在背後嚼舌根。你要在意他們的看法,還不如在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