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六個太陽(2 / 3)

薛少爺連連搖頭,說:“不不不,再有下次都不用你勸,我直接跟著你跑。”

兩人對話時,胖子一直麵色沉重。薛少爺以為他是因為金金受傷的緣故,安慰說:“雖然蔣玖被我們得罪狠了,但出了副本後,直播組會專門安排其他靈祟治貓貓的。”

“金金自愈能力很強,這點小傷出不了副本,傷口就愈合了。”胖子說完,表情依舊很沉重,一直盯著女屍看。

簡雲台問:“那你怎麼了?”

胖子轉眸看向兩人,嗓音幹啞說:“你們有沒有想過,外頭那麼多屍體起屍,車裏麵的這具屍體也有可能……”

他話雖沒有說完,但餘下兩人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齊唰唰轉頭看向後座女屍。

車內一片靜謐,隻剩呼吸聲。

簡雲台所處方位,正對著女屍的臉。他能看見女屍青黑的麵龐,以及僵硬的表情,死前眼睛都沒閉上,眼白已經渾濁發黑。

胸腔處,不知是腸還是髒撒在車座上,腥臭味道撲鼻而來。

若是女屍在車內起屍……

這個想法太讓人毛骨悚然了,正當簡雲台渾身僵硬時,車內忽然響起一道陌生聲線,薛少爺與胖子都是一驚。

他們齊齊向後靠,驚恐瞪著女屍。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聲音並不是來源於女屍,說話的是一個男人。

【我去找研究所的前輩們,他們已經完全瘋魔了,不僅不知悔改還嚴厲嗬斥我,口口聲聲說我不懂,我究竟不懂什麼?】

“是之前那個男人的聲音。”薛少爺壓低聲音說:“就是寫日記警告玩家的那個。”

胖子‘噓’了聲,“仔細聽他說。”

低沉男聲還在繼續,上次他說話的語氣十分痛心,像是為研究所前輩們痛心。時隔一日,他這次的語氣好似已經放棄了抗爭,變得冷淡又灰敗:

【前輩將我關回宿舍,還派人看管著我。走之前,我看見很多同事急忙忙往地下一層去,那裏是停屍房,我還聽見他們說,空氣輻射過重,被變異動植物殺死的人全部活過來了。

直到現在,前輩們還沒有發現嗎?這就是一項反人類的研究。動植物被感染了,死去的屍體也被感染了,我想將研究資料傳遞給外界軍方,但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們一定會殺了我,防止我走漏資料。】

說到這裏,男聲突然一頓,變得慌張起來:【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我聽見了門外的聲音,他們來殺我了!】

緊接著就是一陣混亂,有沙發腳磨著木板的聲音,還有撞門聲。

這聲音,導致聽者都為止急切。許久之後,男聲才繼續響起,這一次說話的時候,他好像已經有些哽咽:

【如果有人能看見這本日記——我叫鬆雨律,我是這間研究所裏唯一的正常人。我沒有辦法阻攔已經瘋魔了的前輩們,隻有留下遺言:請看見這本日記的人,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阻止太陽發射。】

【當第四顆太陽發射成功,將會有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等到那個時候,一切就都太遲了!】

話音落下,等待許久都沒有再響起。胖子訝異道:“這就沒啦?他怎麼不說第四顆太陽發射後會發生什麼啊。”

“他再多講就是給玩家透題了。”薛少爺疑惑問:“所以說,這個叫鬆雨律的是不是被研究所滅口了,剛剛那些都是他的遺言?”

胖子愣道:“不至於吧。這還是我頭一次進一個副本,玩家都沒看見npc,npc就自顧自走完了劇情,留一爛攤子給我們。”

“npc?”簡雲台疑惑。

胖子知道他這是第一次進副本,解釋說:“npc是玩家私下裏的叫法,就是指那些帶有副本劇情的原住民。如果把每個副本想象成一部電影的話,那npc就是會在電影裏出場的角色,無論戲份大小都算npc。”

“懂了。”簡雲台沉吟說:“鬆雨律的意思是,讓我們在第四顆太陽發射前去研究所,阻止他口中的前輩們發射太陽。”

話音剛落,有電子音響起:

【玩家主線進度更新】

【step1:前往研究所】

這道聲音一響起,胖子和簡雲台不約而同鬆一口氣。

“娘希匹,終於觸發主線了。”胖子罵道:“要是主線都沒出來,副本就結束了的話,那我們隻算幸存,不算通關。”

“能幸存不就好了嗎?”薛少爺慫人慫語道:“我每次副本都是觸發主線就開始苟,一直苟到副本結束,也會獎勵生存時間的。”

“那樣獎勵太少了。”胖子不讚同道:“主線進度推的越多,獎勵時間才會越多,未來其他副本的容錯率也會更大。我現在生存時間隻剩二十三天。”

薛少爺辛酸說:“我還剩十二天。”

兩人一個比一個慘,簡直想抱在一起痛哭一場。直播間觀眾看到這一幕又心疼又好笑,轉言又看見簡雲台表情冷淡又隨意,不禁有些好奇。

“大膽兒,你還剩多少天?”胖子問。

簡雲台答:“六分鍾。”

“啥?”胖子以為自己聽錯了,遲疑地確認一遍,“多少天?”

“六分鍾。”簡雲台微微扯開衣領,鎖骨上蝌蚪小字證實了他所說的話。

“……”

兩人都詭異地沉默了。

半晌,胖子安慰說,“至少還有六分鍾。”

薛少爺點頭如搗蒜,“總比沒有好。”

簡雲台無奈看兩人一眼。

新世界降臨後,人類壽命被具現化在鎖骨處,並且都縮減到一個月。所有十八歲以上的人必須進副本,隻有順利通關才可以延長壽命。

但他覺醒後一直被關押在降安組,根本沒機會進副本賺時間。要不是招安組保釋他,他真的有可能坐牢坐到死。

即便如此,他所剩時間也已經岌岌可危,必須盡可能多推點主線進度。

想到這裏,簡雲台說:“這輛車已經撞毀了,我們得想辦法搞輛新車。最好再抓個原住民,叫他帶路帶到研究所。”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活死人一直在巷子裏晃悠,三人都不敢貿然出去,隻能在車裏等。